頓說得程銘恍然回神:是了,林海。
引起莊簡親王這般重視的,最直接的原因不就是林海在短時間內兩度奔波江南嗎?他到底是去做什麼的?又到底是什麼使得他在萬眾矚目的情況下高調前往?
甚至於——
程銘又自以為隱晦的看了眼程錚:甚至於這種高調會因不避諱而引引來皇帝的阻撓什麼的,彆說你程錚想不到!
於是程錚就在這一目光中又笑了一笑,還笑得甚是篤定:“想堂弟正是在心中腹誹孤做事不仔細呢?”
程銘:“……”
他也乾脆就大方的承認了:“並不敢當這話,隻臣弟也實是在關心殿下和林大人……”
“的確,”程錚就自發自動的將這話兒截斷了再接上:“不管怎麼看,孤都是已經曆過一次風雨的人了,也真真是想不通孤為甚還會這麼不長眼睛的往暴風雨裡衝……對吧?”
……對。
不但對還真是太對了,甚至於‘對’到程銘都想要給程錚鼓掌了:若是獨他自己,還真不便於在可能‘求’到程錚頭上的短時間段裡這麼直白的指責對方的智商!好在程錚自己幫他指責出聲了。
隻,更叫他想不到的卻是程錚會這麼說也是有‘底氣’的:“隻,孤又何須再怕什麼?洪澇將至之時,誰還管得了頭頂的天?”
程銘:“……”
他也真是生出了十分困惑的心來:“殿下可是得到了什麼臣弟至今都不得而知的消息?不然您這又是田地會被淹沒又是洪澇將至的——”
“難不成是河堤出問題了?”
不得不說,最後的這‘問題’二字被程銘嘶吼得尤其嘹亮,也幾乎等同嘶吼了——
怪不得他的反應如此之大,實在若這一推斷成立,那程錚真是再如何自大自大……都不奇怪了。
還極可能真成立:一來,在提及洪澇之時,人的腦海中會自動跳出堤壩一流的事物也實屬條件反射,想程銘如此旁人也會如此;二來……程鈺的嶽父侯國公現下裡管的正是工部啊!要河堤真出事以至於洪水泛濫民不聊生,那侯國公也真是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若再將之再進一步運作,那將程鈺順勢拔起也不是做不到的事兒!
待得那時候,程鐶因為甄家完蛋,程鈺因為侯家倒黴,便再論起剩餘的皇子,又還能有誰越得過程錚去?!
也難得對方會對江南如此上心了。
更難怪林海此去便是萬眾矚目且人心浮動,程錚也能毫不以為意了:要出問題的是河壩,那也真真不是林海一去一回間那些人就能將‘現場收拾乾淨’的!
那可是河壩,是光築起來就得幾年的功夫之後更是需年年維護修繕的,大動工一回時便是掏空國庫也並非不可能的玩意兒啊!
……罪過罪過,他就不該用‘玩意’這樣的字眼貶低它的。
……
…………
可惜的是,縱程銘的腦瓜子已經瘋狂的轉過一輪了,也依舊沒能摸到正確的門檻。
最好的‘證據’就在於程錚在麵對程銘那驚訝中帶著驚嚇,驚嚇裡隱含驚喜的神情,竟是極為情真意切的就‘咦’了一聲:“難道堂弟竟是又得知了什麼孤不知道的消息嗎?”
並不。
且,這‘消息’不是你告知我的嗎?
還是才告訴我的呀!
程銘萬萬不曾想到程錚竟是在‘萬事俱備’之際撒手不認的,一時也是十分懵逼:“不是河堤……那,還有什麼是會關係到……”
到洪水一類的事物的?
程錚對程銘的無知先報以了十二萬分的鄙視,才有空科普了一下圍湖造田和洪水之間的關係。
也普得程銘幾乎就要撬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麵是不是灌水了!
——這是多麼不可思議而又愚蠢的想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