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手唯一的壞處就是皇帝並不止於程錚一個兒子且程錚也並非一能得皇帝心的繼承人,故皇帝也真未必就樂意於幫程錚背這個鍋還不定能‘等到’有好處的那日了……又如何會樂於見程錚踩著自己得利?
——隻可惜程錚也並非獨於此事上才不得皇帝心啊?若他還妄圖靠攏住帝心上位,那也真真是攏到下輩子都未必能有結果。
莫若另尋偏門。
還已有另尋偏門了。
若說程錚之前對寒門的拉攏皇帝等人——包括雖無實權卻是生有一雙厲眼的莊簡親王察覺,那也真正是侮辱他們的眼神和智商了。
但要他們就此將寒門和試圖籠絡寒門的程錚就放在眼中,也著實是高估寒門了:沒見程錚自己,都至今仍在小心嗬護這一‘勢力’嗎?
他們太弱了,還是並非若在自身無能,而全是因其無勢!
可以說,要今日站在寒門‘身後’的實皇帝,那他們不說壯大,也該已然崛起了才是……可惜和他們抱團的是程錚,是雖身為儲君卻是被皇帝被勳貴等強大勢力‘針對’的程錚……
故而寒門的處境也隻會更加不妙。
自然了,寒門會與程錚聯盟,並自不會全無好處:都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難,更何況這種困境裡相互幫扶出來的情誼了,若程錚真有朝一日能一飛衝天,他們又何愁前程?更甚者程錚怕是已存有靠他們‘置換’現有勳貴的心了……
莊簡親王:“……”
多美好的一張藍圖啊。
卻也要實現了才有意義——
故‘廣蠶桑,擴織造’就是為此而生的吧?
……
…………
莊簡親王並非林海。
而這種並非,和這‘並非’之後的‘無知’,也為他高度讚揚程錚的‘廣蠶桑,擴織造’創造了錯誤的前提:
他並不認為程錚真是為了防治水患才提出退耕的,他也同樣不認為程錚是為了減少退耕過程中的‘反對意見’和‘消極抵抗’才用這種不但能給所有人以利的更是能實際給與耕織戶以旁的活路的方式來‘普惠眾生’的——
在他看來這兩者的因果都該反過來才是正理。
因為程錚需要將那些肥沃又近水的土地從名分上劃分為無主的土地從而便於朝廷後期的‘回收’,所以他才會組織起這麼一場聲勢浩大的‘退耕’活動,還不退旁的地兒而是僅盯住了湖泊周邊的良田……
目的十分明確,卻也過於急功近利了些。
好在‘廣蠶桑,擴織造’背後的價值足以讓人忽略這點‘蠅頭小利’。
至少也能暫且先放下耕地將泰半的精力轉向於蠶桑和織造之中,試圖搶在朝廷之前於這片更為廣袤的天地裡爭取更多的利益!
……
莊簡親王:“……”
他毫不懷疑這點,畢竟連他自己在麵對這一誘惑的時候都很有些克製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心了,況他人乎?
隻,便是肉眼就能看出其間的重大利好來,程錚的這一提議卻也未必不會招致‘非議’了:雖耕織二物向來仿佛左右手般的缺一不可,可,也會連自己的左手和右手之間都需區分出慣用手一般,這飽肚子和保暖……也自然是會以飽肚子為先的。
還更會由其而進一步的發散並涉及到程銘之前便就思索過的朝廷的糧倉庫存和各地之間的糧食調撥問題上。
……總之,這會是‘利益’的問題,卻也並非就全是利益夠不夠的問題了,要程錚真想著利用它來做些什麼,那說一句‘道阻且長’也是不為過的。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