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投放進大牢裡呢,這對牢中人下手也會比對禁衛軍眼皮下的人下手容易多了。
——至少,從‘事後收拾’的角度而言是這般的。
但程錚卻是全不上套的,雖也不至於就當眾揭露三皇子一派的險惡用心吧,但對著這仿佛十分之正確的解說,他卻是還能應付得遊刃有餘的:“如何審問?又需審問出何人才好?現下裡旁的人證物證尚未齊全,便那王氏再攀扯出誰,卻是又有誰能知曉其所言為真?故,不急著找尋人證物證,卻是一味的就要以一屆婦人的話語為準,彆是另有所圖罷?”
——雖說程錚這話亦有三分的道理,但更不得不說的是:至此時,他話語的內容中也依舊是有一很大的‘漏洞’的,即新人證物證的找尋和舊有人證的持續審問……明顯是互不乾涉的兩件事兒,乃至於將之如何相互佐證了,那就更是相關卻不相同的第三件事兒了啊!?
故,對著程錚的反駁,對麵那人不僅不怕,更是有著送上門來的傻子不欺負真真是白給的喜悅:“殿下此言差矣,想來,此也應當為您不甚了解審案的細節之故,如這等……”
隻可惜,程錚又哪裡是要聽他扯細節才有此言的?當即就打斷了對方的絮叨:“且眼下那王氏也是由禁軍看守著的,試問世間又還能有誰比他們更公正無私呢?”
——這簡直是明擺著打臉對方是懷著私心才有此言的了……彆說程錚眼下還處於‘空口白牙的造謠’階段,就算他真拿出了證據,那被他‘指責’的人也隻能打死不認的啊!
卻是一時間無人敢駁。
……不不不,這‘不敢’也並不意味著他們就要認下自己的頭頂被程錚無故壓下來的這一頂帽子了,隻實是程錚雖‘不足為慮’,可那位被程錚話裡話外捎帶上的……並不好打發。
禁軍公正無私?
大抵吧。
隻在這不能就確定的大抵之後還有一確定了的‘大抵’:禁軍是皇帝的人,也是現知的,最效忠於皇帝且並不受旁的勢力影響的存在……之一吧。
所以‘禁軍公正無私’這六個字,程錚也不定就真是說給他這個‘對手’聽的,而是、也僅僅是說給那個高居皇座的裁判者聽的!
……
那麼,在近乎於所有人小心翼翼的等待中,皇帝對程錚這顯然是抱著水缸在眾人麵前與他上眼藥還恨不得就直接用鼓槌沾了藥汁往他眼窩子裡戳的行徑,又會給出什麼樣的答複呢?
——皇帝沒答複。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