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看不出對手的強弱來。
故,要程錚點評莊簡親王的趨利避害,那他也真真是懶得掰扯太多,隻一句皇帝不過是真心‘看不起’這老頭所以才會任由他想甚便作甚,也就足以終結一切了。
也當然——這皇帝‘看不上’的人程錚又會不會就同樣看不上了傷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但這看得上眼和必須予以重視什麼的……也真真不是在一個等級上:端看程銘上門前莊簡親王等人都不在程錚的思考範圍內,便可知他們也是真‘不重要’的。
大抵正處於那種得之我信,失之隨意的界限中吧。
——尤其在:不管莊簡親王想要用什麼手法來逼迫皇帝讓出更大的利益,當他會這麼做也終究是因為他已有被套入了程錚用言語編織出的‘利益’裡的時候,他也必定會因著他的貪婪而‘付出’些什麼……如果他是真心放不下程錚話語描述出來的利益的話。
那程錚又何必再花心神於他身上了?就如同已經釣上鉤來的魚沒必要再下餌一般,程錚還會借了他的‘付出’讓藍圖和變現的的距離更‘短’一些——
就在得知宗室們陸續伸手向蠶桑的不久之後。
……
…………
隻不管程錚是如何借用這半道兒裡送上門來的跳板越發蹦高的,眼下,賈家的事兒已是一道不得不處置的難題了。
倒不是因他家有甚要緊的,而著實是他家出個了不處置就會要命的——還是要‘無關’外人命的王夫人!
……這女人是個奇跡。
真的。
更甚者現在這麼認為的人已經不止於林海一人了,而是所有被她的作為震驚到的人‘群眾’。
包括先是需要做出一副隨大流的震驚模樣,可聽到後來卻是(又一次)真心震驚了的程錚。
不作假,而實是直到現在他才認識到他之前對王夫人的了解……竟是未知全貌。
程錚:“……”
好在,對此他也無甚被林海‘欺瞞’的惱怒——一來是因為便他也不曾想到林海已早在眾人之前對王夫人的所有作為……不說了如指掌,至少也有脈絡清晰全貌儘收眼底了,二卻是因他很能理解林海不便就詳說王夫人八卦的底線的——人是文臣,不是說書匠!
所以,明事理的他現下也隻是單純的、且極度震驚於這女人不走尋常路道‘不尋常’的‘超凡脫俗’之中,乃至於驚到簡直都止不住的對這位神人想要表達‘敬意’了好嗎?
……好吧,程錚還不至真做出這麼喪病的事兒,但,也就在自認自己尚且留有些人品的下一刻,他卻是立馬不停的就開動腦子思索起了如何才能保住王夫人了。
——或者說是暫時‘保住’她。
在她還能給程鈺添堵,叫程鈺隻因她還活著就不得片刻安寧的時候。
……
是的,恨不得王夫人即刻就死的人,現下裡該已有從二皇子程鐶換做三皇子程鈺了。
或該說是:縱恨不得王夫人死的人有千千萬,可程鈺的人無疑會是其中最為迫切的——尤會急在現下裡。
也不為彆的,隻為王夫人在賈家闔家落馬後猶不安生,不日前已是將賈赦所舉報的、甄賈薛三家勾連一案中連賈赦自己都不定能講述明白的,三家的利益聯係是如何運作的機要一舉坦白了。
……這就很要命了。
…………
不要誤會,不管是薛家賈家還是甄家吧,在三皇子程鈺的陣營裡都還不至於有這樣高的人氣值得人為了他家的倒黴‘報複’凶手——
故‘旁人’唯一會關注的、也會同時間無比上心的,不過就是甄賈薛三家的利益聯係是如何運作的……特麼的居然還能被王夫人坦白出來的,這一‘事實’而已!
今日是甄賈薛三家,明日……又會是誰家?!
這可並非是程鈺手下的人在精神緊張之下的胡思亂想,而實是那薛家雖說和三皇子一係的人關聯不大,且甄家這幾年來也因著生為二皇子嶽父而頗被程鈺一係的人‘忌諱’吧,但賈家呢?
他家雖說是沒落了,卻到底也是風光過的人家,還曾是正正經經的八公之一!那時與他家相交的人家又有多少?怕是連賈家自己及與賈家‘交往’過的人家自己都記不清了罷?
故而,要王夫人用這一‘記不清’繼續往外攀扯……乃至於繼續坦白些什麼出來——
卻是又有誰人能說清?
程錚:“……”
他深知程鈺及其手下怕的大抵也正是這‘說不清’三字:還可不僅僅是在怕他們現下裡是否和王夫人有勾連的事兒被徹查了,更是害怕他們、或他們的祖先在以前又是否和賈家的先祖有勾連的事兒被舊事重提了!
雖民間多有人死燈滅的說法,但對這群權力頂端的人而言卻是沒什麼人死賬消的寬容的,有的僅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尤其當正坐於皇位之上的那位不但腦子不好心眼還小更明顯有些握不穩權力跡象的時候!
所以他們必須要搶在王夫人再度發聲前對王夫人下手。
——也彆怪他們心狠手辣,實在是當人在維護‘自身安全’的時候,那也真真是什麼樣的手法都不會被自認是過激的不必要手段。
……
老實說,程錚是很能理解他們的心態的:若不慎死在這女人的手上,也簡直會比陰溝裡翻船都憋屈好嗎?尤其在他們還能很輕易的就先下手為強的時候,也真真是不下手……都想不通還在等甚了。
隻,理解和‘縱容’卻是兩碼子事——
所以程錚也半點都不遲疑就開口拆台了:“案子都還沒能結束呢,這就先將人證給處置了?如此做法真真是前所未見。”
“太子何出此言?”三皇子手下的人倒也沒蠢到就真預備把王夫人問斬了事:“下官不過是想著那王氏既然牽連甚廣,且還握著些我等尚不知曉的辛密……與其叫她就繼續躲在賈家家宅裡,不若就將人拿了來,好生審問了,也好知曉這賈家同甄家……是如何辜負聖恩情的!”
沒錯,三皇子一派的人也真沒失智到就對王夫人下手的地步,他們現下裡預備的也不過是先將人從賈家——更準確些的說法是從禁衛軍的重重包圍和保護中提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