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9章 第1009章(1 / 2)

即便從表麵上看,程錚也確實有點出不管這東南的土地問題是怎麼樣一個大問題吧但皇帝也終究有指定了皇子去處置,故也就輪不到不被指定的那個皇子跳出來‘憂國憂民’了的‘事實’。

可一者皇帝是將東南一帶的事物儘數交給程鈺處置的:即其間不止包含有土地,更有科舉舞弊及甄家這種盤踞金陵的大族又是如何勾結商戶行不義事兒的……等問題都是程鈺需要去‘解決’的!故當程鈺‘真動手解決’它們的時候程鐶可又會因不願被隨之一道解決而和程鈺對上,也早就在皇帝的預料之中了。

——也彆管程鈺最終是能解決它們還是就被它們解決了吧,更甚著程鈺程鐶這兩小子會不會同歸於儘或是玩一出合縱連橫更甚者直接明裡聯合暗裡互相拆台捅刀子什麼的……對著這種種的可能,皇帝不說預備周全,至少也有意識到自己極可能會需要去麵對它們,又何至‘勞動’程錚再站出來多這麼一句提醒的話兒了?

再有皇帝也並不認為程錚的這句多嘴就真是一句出於好心的多嘴了——

恰相反的是:沒能因程錚的發聲而高呼一聲‘總有刁民想要害朕’都僅僅是因為皇帝尚不知曉後世還有這麼一金句而已好嗎?

隻,話不通心態卻是相同的,就眯了眼睛,且不理會程鐶那幾乎都有些扭曲的神情,隻再一次的‘引領朝堂風雲’了:“金陵科舉舞弊一事,我兒可是梳理得了?”

……皇帝這話問的是程鈺。

也隻可能是程鈺:他,也唯有他才是被皇帝指定的、‘有資格’處置東南諸事的皇子。

可叫人不能明白的卻在於皇帝為甚要於此時詢問他與金陵科舉相關的話題?便科舉舞弊確也是大事兒吧,但皇帝既能將之壓上數月,又何必就急於今日了?莫若繼續登上一等,且瞧了諸位皇子於甄賈薛三家的勾結上的事上撕出個勝負成敗來,不好嗎?

隻……

隻程鈺雖是極力這般期望著的,卻因到底知曉皇帝怕是在嫌棄甄賈薛三家的事兒最終會坑了程鐶肥了自己樂了程錚……其間能倒黴者不過一人耳,並不達皇帝所‘求’,也就少不得親自出手打壓一回了。

就出列:“還請父皇寬心——”

“雖如長兄所言般,那甄家是斷無獨自攪動金陵之力的,隻他家在當地盤踞已久,盤庚錯節的程度斷不容小覷,想來若能以他家為破局點,必是能將科舉舞弊一事調查清楚的。”

正如程錚、程鐶、皇帝都各自有著自己的小算計一般,程鈺也是自有一番算計的。

他要摁下程鐶,立刻,馬上!

——哪怕在程鈺心裡最恨的人該是皇帝,最急需解決的人是程錚呢,也是能從理智扇上判斷自己現下裡唯一能‘觸及’並‘傷害’到的人,也唯有程鐶了。

皇帝……自不必多說,而程錚雖說是有一力打造並開啟了如今對勳貴們的‘圍剿局麵’吧,卻是因著在能‘收獲’前——不不不,該說是在圍剿圈真的就成型之前就被不要臉的皇帝一腳踹開了,所以便程鈺對程錚抱有的的厭惡和恨意絲毫不少於對皇帝的厭恨,但鑒於對程錚已經是提前出局了的‘無奈’,他也是必須要無視程錚些的。

換以對自家後院不慎起火的緊急撲救:

禍水……禍火東引!

也即是針對程鐶和甄家。

這選擇,不僅是源於‘柿子要挑軟的捏’的理論實踐:現下裡已是被程錚皇帝連番撕出傷口的的程鐶無疑會是對陣人中最勢弱的那一方。更是因為……如果程鈺無力阻止皇帝對土地問題下手且還是下重手的話,那‘利用’程鐶,也就成了他能阻止自家勢力內亂的唯一出路了!

至少也能暫保全一時!

——是的,使得程鈺會如斯急迫還全無遮掩之意的就要對程鐶‘下手’的根源,也終在於皇帝不做人,將土地問題的處置權——還僅僅是名義上的處置權——擱置到了他頭頂:

這特麼的哪是叫程鈺解決問題去的?分明就是在等看他上演一出‘自己打自己’的好戲啊!

偏偏,再是能看出皇帝的不安好心吧,程鈺也終是暫無反抗之力的。

也就隻能轉而叫那同自己一般麵臨‘困境’還不若自己一般‘好運’到能得一處置‘名義’的程鐶在本就需背負的重量之上再多加些壓力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更何況程鈺程鐶還並非是同道人,下手也就更不會有絲毫遲疑了。唯一叫會程鈺感到尚且不能‘安心’的,也就隻有:

雖說是禍水東引吧,但他也真沒傻到以為自己就能全然的將自己一方的壓力轉嫁出去了——還是真沒法全然的轉嫁,畢竟壓力來源於利益的爭奪,隻要程鈺及其手下一天不敢真放手對土地的持有或是旁的侵吞到皇帝利益……更甚者是僅僅叫皇帝認為對他自身的權勢利益‘有威脅’的事物吧,那皇帝就一日不會放棄對程鈺的各種‘惡意’。

想要真正的消除它們?

簡單也不簡單:要麼程鈺不在了,要麼皇帝不在了。

沒有第三種可能,早在韋皇後身亡之後,程鈺這邊廂就單方麵掐滅了所有旁的路……想來皇帝也是一般,還隻會比程鈺下決心得更早!

程鈺:“……”

所以他才需要對付程鐶,不為了程鐶的倒黴能使得他‘安全’,而僅僅是為了在針對程鐶的‘過程’中掙出些許的喘息餘地——

在皇帝自上而下施壓和自家勳貴們自下而上反抗的激烈衝突中。

……

程鈺同勳貴們是一體的。

無論他有多恨這些個在人生最無助痛苦的時候‘背叛’他並對他們反戈一擊的極致利己主意者,他都需要用他們的力量幫助自己對付皇帝:他實在是太弱小了,甚至都無力獨自為自己的生母複仇。

所以,即使同勳貴繼續聯手無異於同惡鬼結盟,他也會全無後悔之意的繼續前行……直到他的恨意和怒火將皇帝燒沒了——

或者在毀滅皇帝先將程鈺自身焚燒殆儘。

總之,他們之間隻能有一個活著,或是都活不下來。

也隻有當他們之間能得出個以死活為基準的結局之後,他也才有空關注彆的存在。

……

仇恨,在韋皇後身故之際就已然刻進了程鈺的靈魂裡了。再有其後守孝時,一麵‘困’於府中日夜反複被喪母之痛折磨,一麵被皇帝的無視仇視傷害……還需要應對勳貴們永遠填不滿的欲望和永遠不知道後悔的無恥,也幾乎都要使得程鈺心理扭曲了!

且這種扭曲最明顯也是最重要的表現竟然在於:程錚……對程鈺而言竟是逐漸變得‘無關緊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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