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才是這叫陳堅頭疼的地兒了:單就他本人言,王夫人的提議他的確是不願‘為’的……可大概率他最後卻是依舊不得不為。
因為他的主子是皇帝。
是那個恣意妄為不會顧及旁人——哪怕是自己手下人如何‘被自己帶累死’的皇帝!
更有,皇帝對王家……尤其王子騰的惡意是明顯的:哪怕王家此次被抄也實有賈赦‘舉報’的功勞在其間吧,但賈赦的證言也實有幾分瑕疵在——對王家。
如若不然,既那賈赦已有爆出王家王子騰如何如何了,皇帝也隻需拿了人按律審問便可,又何至於需另派自己試圖從王夫人處打開缺口了?
不過就是怕正常的流程通不向皇帝想要的那個‘結果’罷了。
而眼下,雖王夫人給出的這一通路是有‘代價’的,但因著這代價實不必皇帝親自付出,想來皇帝也是不會介懷的就滿口答應了的。
也就必會因此而會‘苦’了陳堅。
要真用林海換王子騰,那除了林海這無可奈何‘被犧牲’的外,還有誰會是最拚命反抗的那個?
也必定是被迫斷去了左膀右臂、損失最大的程錚了。且麵對這一傷害,他又可會忍耐?
也大概率是不會的。
再有便不說程錚又會如何全力保下林海,就說若他拚儘全力後亦保不住林海,那他可又會將這無能的怨氣憋悶在自己心裡?
怎麼可能!
不想著報複回去,都不是程錚素來的做派了,更枉論在吃了這麼一大虧繼續發泄之際了。
卻是又該報複誰呢?
皇帝?
自然是不必想的:程錚對皇帝可不止存有‘報複’的心思,更是長期的、你死我活的鬥爭!故而,要真能得手,那程錚又何必等到現下裡……或是日後再來‘報複’?
也就隻能將之再往下挪挪了:哪怕不能就把皇帝本人如何,但是能將他的爪牙拔一拔搓一搓,對程錚而言也是很有一番解氣的作用的,還能在直接就為‘林海’報了仇的同時重挫自己的對手,又何樂而不為呢?
陳堅:“……”
說真的,要不是皇帝是皇帝,單就邱尚書的死,便足夠人在看清這人的‘真麵目’後扭頭就走了,又如何會願一麵被皇帝磋磨著一麵還被皇帝對手惦記的日子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