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知賈赦迄今為止,能同賈母及賈家二房在賈家內鬥得風生水起勢均力敵,也實是靠了賈赦的混鬨胡鬨不走尋常路的鬨而叫賈母等人很有些招架不住,再有借此後又引了外界的關注來加壯自己混鬨的聲勢什麼的,不免就會使得對手益發的投鼠忌器,很不好再與賈赦對峙了。
不想,今兒這路卻是走不通了:陳堅明明白白的告訴賈赦,‘生事兒’要有‘憑據’!
賈赦:“……”
他哪來的憑據啊,要他真有憑據,還輪得到你陳堅今兒來問話?
再有,這陳堅也太……不識相了些:林海多好啊!不管賈赦要鬨什麼怎麼鬨,他都隻會跟在賈赦的身後幫手,要真如這陳堅般擺出一副‘彆找我,找我我也隻會管著你行事不至出格’……
那賈赦也還真不敢找他了!
都是為太子殿下做事兒的,怎麼做派差了這麼多呢?也難怪林海能被程錚倚重,這陳堅卻是未聽聞有於程錚處泛起什麼水花兒了——
做人,要學會靈活變通啊!
賈赦的腦瓜子如斯轉過一輪,也怎麼再瞧陳堅也怎麼都忍不住生出一股子憐憫之意了。
好懸沒叫陳堅遍體生寒到恨不得就哆嗦著將賈赦抽一頓!虧得這賈赦在有自覺自己比這陳堅多了許多人生閱曆及感悟後也未曾就放肆到敢於教導陳堅如何‘做人’了——也可算是就此撿回了自己‘一條命’:“勞將軍再聽我一言,雖老夫確未握有那賈王氏陷害王家……或是林家的罪證吧,但這林海林大人也實是並未謀害過賈家的子侄啊?要真論證據,想王氏的說法也是站不住腳的!便勞將軍尋上一尋罷,也必能找出我妹夫的清白證據來。”
陳堅:“……”
其實他又如何會不知這點?不過就是因更知道皇帝怕不是個講證據而是個講偏好的,自己也由是沒得法子了才來尋賈赦的……
故不敢‘鬆口’:“賈大人,這旁的……是不必您操心,您也僅需將你所知所察之事物悉數報與我、或是旁的訊問堂官便可成了。”
賈赦:“……”
特麼的我還能知道些什麼?
他也是真真沒見過陳堅這樣的人,上來就表白了自己程錚手下的身份,卻是半點都不願為他這個同為……好吧該是身為同為程錚手下的林海的親人的他些許便利?
特麼的也真真是要你何用啊?
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未曾表白自己的身份,也免得他坎坷一回激動一回卻是全又不能做數了!
賈赦越想,越是覺得這陳堅真真不是個東西,再加他以往雖是也有被林海翻來覆去的鄙視加否定吧,可林海也有同時與賈赦指點出‘正確的道路’啊!故而便賈赦也有瞧林海不樂吧,但看在道路的‘正確性’以及最後他也多少能從中謀求得些許好處的份上,不至就同林海真真的生了間隙。
但這陳堅卻是個不願與賈赦些許‘活路’的,堵了賈赦諸多的話頭不說,竟是子之後又到底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都不樂意與賈赦指點一二的……說得難聽些,就好似他不是來與賈赦‘商議’的,而隻是來瞧賈赦是如何同一隻沒頭的蒼蠅一般四下裡亂飛亂撞他好瞧著取樂的——
問題是蒼蠅也是會痛的!又更何況賈赦這麼一大活人?便皮肉之上無甚傷害吧,臉皮也會腫得不能再腫!
就一分怒兩分惱的,還帶著些自己也想不明白該是試探還是莽撞的衝動,隻對著陳堅氣道:“將軍既如此執著的要我舉出證據來,也定是個較真的人了,不知我那弟妹又與將軍什麼證據了?也值得將軍就巴巴的信了還拿來逼問我?”
嗬,這是‘長進’了?都學會以子之言攻子之行了?
陳堅一時也真真是被賈赦的這一‘打臉’打得是又好氣又好笑,可待得要就據此教訓賈赦有些話兒說不得吧,卻是又不知能如何與賈赦將這‘不能說’的道理給‘說明白’了:重點不在陳堅,而在皇帝。皇帝能無中生有,可你賈赦又能學了皇帝的做派?
繼而卻又愁:自己是不是將事兒想得左了?這賈赦便是再能找出些實際到無可忽視的證據出來吧,可要真就將之擱到皇帝麵前了,又孰知皇帝是否會真‘認了’?
也便是這證據確鑿沒得否定的理兒吧,可皇帝也隻要將之拖上一拖……就足夠被連累的程錚鉚足勁頭尋自己的不痛快了。
故,自己要真從賈赦處尋個破局,卻是不該——
卻是又愣住了。
不,不是不該或不能,而是這破局可不是這般破的!
也大抵是被程錚不惜自己出麵也要將陳堅往這賈赦處引的舉動誘發了‘極大的信心’吧,即便現下裡賈赦‘大逆不道’的打臉已經直接打到了陳堅的麵兒上,陳堅也並不願輕易的放棄賈赦……不然他今兒的‘罪’不是白受了?!
隻能再去瞧那賈赦,卻見對方大抵是因在麵對自己現下裡無言可回的‘窘迫’,竟是就抬了下巴看自己,那神氣活現的模樣,也真真是欠扁極了。
陳堅:“……”
而,也正是因為陳堅在又瞧賈赦的第一眼便就麵色越發難看的緣故吧,那賈赦竟忍不住的再添一句:“再說了,要她說什麼話兒事實就真是什麼樣兒,那這世間……也真真是早就大亂了的。”
又哪兒能輪得上陳堅再來同自己說話兒啊?
陳堅:“??!!”
這下,他是真的聽得直接愣住了。
要說上一愣是因著賈赦的話很有些讓自己下不來‘台’吧,可這一愣卻是實打實的想不到賈赦也還真偽自己找到那‘柳暗花明’的生機了——
陳堅想自己還是太膽怯了些,被皇帝的偏好一嚇唬,就忘記皇帝固然是皇帝,卻也隻是皇帝而已:天子,終究隻是蒼穹之下的人,而非無所不能的天。
皇帝不是要借了王夫人的由頭生事兒嗎?要是連這‘最開始’的由頭都沒了,他可又能真的生出事端來?
大抵是能的吧,隻那時候的事端可又能牽涉到陳堅的身上?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