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義正言辭:“且若是此人有誤,那也定是因著兒子之前報與戴權公公的地址有誤之過……父皇如何就會不信兒子至斯了?”
不說皇帝又是如何因這話嘴角一抽的,就是那不斷叩頭的傅懷灝,也仿佛就將腦袋直接在地板上撞暈了一般,隻埋頭於地不再動作——
太傷人了。
程錚這話中——這不管傅懷灝死活……好吧多少還是有顧忌到一點點的,隻不過他的顧忌僅僅是擔心傅懷灝死亡時的血會臟了自個兒的無情、冷漠、翻臉不認,難道還不足以傅懷灝‘放棄掙紮’嗎?
夠。
更夠皇帝、戴權乃至於所有聽到這話的人都愣了一愣,幾有些不知該如何麵對程錚了:
太特麼的……冷血了!
靜默。
整個禦書房都陷入了一種尷尬且死寂的靜默之中。
也終有叫程錚得以察覺出其間的不對了。
遲疑道:“兒……兒臣不過是怕父皇因自覺被蒙蔽而……”
而什麼?
可也不管程錚想要說的是‘而什麼’罷,他這話都不亞於在將自己的無恥之‘因由’轉推到了皇帝的腦袋上——
所以,也便慣口不擇言如程錚者呢,此時也隻能斂口不言了……還是再不敢‘妄’言!畢竟皇帝可不是傅懷灝這等無依無靠無背景的小可憐,要程錚真將鍋甩過去,指不定就會被皇帝暴打一回以示回敬。
皇帝:“……”
他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能找到些許說話的勇氣:“太子不必如此……憂慮。”最後一個詞被他吐得是分外艱難,連帶著之後的話語似乎也不那麼好說出口了:“朕自是信他的,畢竟也是……”
得了吧。
不止於皇帝自己都有些編不下去這樣虛偽的‘愛屋及烏’之語了,連帶著程錚也不希望皇帝真就叫將自己的看重投到傅懷灝身上了——給他,給他,全給他不好嗎?
連忙搶話:“既然父皇信兒子。那兒子也真真是有些小事兒想要稟報於您的——”
且更希望您能本著對兒子的信任直接答應了!
也大抵是為了讓皇帝能意會到這點吧,他竟是刻意的停了一停止才繼續:“兒子自知曉自己肩負重任以來,日夜憂思不敢暫歇,今卻得一二言語,欲進呈父皇。”
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