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頭隻當自己跪在地板的膝蓋不存在的戴權,也果真又等了許久,才等到皇帝輕飄的提問:“江南那兒有什麼回話兒?”
便如程錚派遣林海——且還不止林海‘一支力量’幾度前往東南一帶探聽試探一般,這旁的勢力也是‘不甘落後’的數次往江南那裡‘走動’。
可惜,比起皇子,皇帝的手下……卻是要‘混亂’上許多的。
也即便程鈺程鐶的手下因著‘奴大欺主’的緣故有一個算一個的都想要轉過頭來反而做皇子們的主呢,可他們也至少是有著統一的立場和目的的:為保住自己的利益,需找出一個替代自己成為犧牲品,而鑒於能承擔這一重任的人並不多,所以他們也隻需儘量將‘鍋’往對麵‘人’的頭上扣就完事兒了!
至於程錚之流的禍害?
嗬嗬,等到自家主子登上那個位置了,又有什麼仇報不得,君子報仇都能十年不晚呢,何況如他們這些身居高位的‘小人’?
——而,他們所以能這般……淡定,也多是因著他們和他們的主子還有‘希望’:也不管皇帝此時想要做什麼吧,也都是‘本代’帝王想要做的,等坐在這九五之尊位置上的人都迭代更換了,還有什麼‘先皇留下’的政令是推翻不得的?
隻要新皇帝不在意天下的悠悠眾口的‘議論’。
……可現任皇帝的手下卻是沒有這等指望的。
可以說,他們幾乎已經沒有以後了……不,更準確的說法該是他們的高光時刻已正在消耗中了。
即他們追隨皇帝的‘現下’裡——
卻是又哪裡能想到他們的‘主子’忽有一天就‘不希望’他們好過了呢!?
那……不怪他們各自想著法兒的自救了吧?
但,也正是因著他們是‘各自’想辦法自救的,不免就會在方法和方向上呈現諸多的‘不和諧’的之處,比如這個人想著舍小保大,那個人卻是想著另謀高就……
可,也不管這些人的欲念表現在對皇帝的回稟之中的時候又會組合出一個什麼樣的‘多頭怪’吧,真會因之而焦頭爛額的,也隻有皇帝一人而已。
即便戴權,也並不會為皇帝而生出絲毫真心的擔憂。
就十分之淡然的:“稟陛下,日日都是有密函送到的,昨日的已是呈遞至您案頭,可今兒……怕還得等等。”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卻是叫皇帝愈發的頭疼了:不說那些他從密折上看到的東西還好,這要說到了且還讓他回憶起了,那也真真是整個人都好——
特麼的,都回稟的是些什麼玩意兒?
彆的不提,能把自己的話兒先理順了不?前一句話能被自己的後一句話推翻,這般的‘奇景’……也真真是為難他們日日都能在這樣自相矛盾的情況下還提筆寫字了!
可也不管皇帝有多麼不想回憶起那邏輯紊亂到宛如智障一樣的文字,戴權的回複都叫他明白這人該是不能給自己以任何的回答——能讓他滿意的那種。
所以皇帝也就在無奈之中轉了話題……換湯不換藥的那種:“那這傅懷灝?”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