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9章 第1129章(1 / 2)

應得程錚頓覺無趣:倒不是因他不想聽林海應這聲‘是’了,而實在是倆人之前還在你來我往的相互吹捧隻很不得就將對麵人催上三十三重天去——當然了,因著對方同自己的關聯,對方得道,自己也是能雞犬升天的……

誰知道林海竟是忽然就不繼續了,隻十分恭敬、平靜又冷淡的對著他應了一聲‘是’?

程錚也就被迫失去了那點子調笑的心,連帶著之前被吹捧得飄飄然的心也砰的一聲就落地了。

倒是能再強撐著同林海說了一會子話,這才揮揮手,許人下去了。

而那林海也因著今日來的目的已經達到,此時走人也是半分都不曾有過留戀的——說真的,若非他也是知道許家兄弟探得的情報有多重要的,怕是連這一回跑腿都不肯的……竟還被程錚借機拎著拷問了一回買地的進展!便這之後有靠著吹捧再將局麵給挽救得和緩了,但林海心中又豈會真的全無甚想法?

也自會不跑還在等什麼了!

就留下一個在他身後看著他離去如風的背影頗覺得抓耳撓腮的程錚——

好吧,會生出這般情緒,也實是因著程錚至今已是將所有能用可用得用的‘棋子’都儘數摁進棋盤裡了,現下裡能做的,也大抵隻剩眼巴巴的等看它們一個個的發揮出自己應有的效用來了——

心頭盼著,腦中想著,偏手上卻是什麼都做不得的。這極致的‘無能為力’可不就會將人逼出些許的暴躁情緒來了?

程錚能巴巴的——且是隻巴巴瞧了林海的背影看,已能算作是情緒克製得好的了。

好在——

好在程錚眼珠子轉了一轉之後,也終於想起家中還有一個如他一般的閒人了——

程曦。

說來,這個女兒也真真算得上是極得程錚心意的了,初時能為他排憂解難不說,便現下裡他已是能想著方兒的自己化解問題了,這姑娘還能為他排憂解愁……

這個便宜女兒認得不虧!

程錚摸摸下巴,還不忘‘下意識’的先忽略了自己便是不想認程曦這麼個‘便宜女兒’也不敢不認的過往……隻懷揣著一腔滿滿的父愛,就邁步往程曦的所在所去了:他可真是個難得的好父親啊,這般緊張的局勢之中都不忘掛心自家長女的學業了喲!……

不提那程曦因著被程錚問及了學業女工之事,又是如何竭儘腦汁的插科打諢以便能叫程錚遺忘其來意最後卻是‘無心插柳’的為程錚扭轉了心情:才怪,程錚還真就是衝著這點才來找程曦散心的,現下裡目的既然達成了,他也自然會抱著程曦好一頓捏扁搓圓,隻叫那程曦就差那麼點便被這由來無端又‘厚重’的父愛壓得喘不氣來了。

卻也很是在心中刷了一連串的三隻經文,方才能勉強維持住麵上的笑意。

……

…………

隻,也就在程錚因著自家閨女兒心情好轉的同時,那傅懷灝卻過得很是‘壓抑’。

還是一份意料之中的壓抑:俱因傅懷灝終究隻是一屆白身,還是一被皇帝刻意帶上高帽子然後丟進虎狼堆裡的白身。

皇帝不是個好人。

那能被皇帝看在眼裡繼而許以重用的人,也自然不會有什麼心思純善之輩了。

不管他們的麵容看上去有多和善且其笑容滿麵的模樣看著又有多真誠——便好似那廟裡的彌勒佛那般呢,也真真是沒得人能真正知曉他們的內心又究竟有多黑的。

沒辦法,大家都是在官場裡混的。誰肚子裡會沒點子‘淤泥’呢?不說就用以憋死彆人,也絕不能就因‘無知’而害了自己啊?

……

再有,因傅淮灝的靠山本該不隻皇帝這個不可靠的老家夥,還有程錚——這個特意將他引薦給皇帝的舊主子的!可也不知是否因有被皇帝的操作惡心到了,今兒的程錚在見到傅淮灝的時候……彆說還能對他有多少的照拂了,竟仿佛一副恨不得就將他直接摁進土裡去再不要看到對方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模樣。

不免就使得那些個本就看傅懷灝不順眼的人,心思是越發的活絡起來了,之前盤算好的那些個教導這小少年‘做人’的主意,這時候也不會再有甚疑慮了,而是隻管放開了手腳去乾!

不過,也因著今日才是大家‘共事’的第一天,故那些人便是心中蠢蠢欲動至極,這手下……也終究還是要給皇帝留一二顏麵的。

也哪怕眾人俱是心知肚明皇帝既然空給了這少年名頭,卻是半分的實際都沒有給他那也自然沒想著這個少年能好過的。但也既然這名頭是皇帝給出來的。那旁人怎麼也要賣他三分麵子……反正瞧著皇帝的意思,他們這些人怕需要這之後親往江南走上一趟了,屆時天高皇帝遠,又有什麼樣的手法是他們施展不得的?

也就各個在再麵對傅懷灝都沒得好臉色了……不不不,與其說他們冷麵還不如說他們已是懶得再與傅懷灝分毫的顏色了!幾仿佛他們眼中壓根兒就沒有這個人。

而傅懷灝很明白自己現下裡的處境,更對這已處境甚有‘自知之明’。……隻不過,也不管他實能如何的對這一處境安之若素吧,,他都需於麵兒上做出一副急於打破它們的模樣出來——

卻是要如何才能破局?

……

傅懷灝是真心挺憂愁的。

他並不是一個是習慣於用水墨功夫或是潤物細無聲的手法入侵他人心田的人,他之所以能同程錚看對眼,也有著這兩家夥都是不把天捅出個窟窿來不罷休的‘興趣相投’……並在行事作風上表現出來的也是這般的緣故在。

……可謂是臭味相投了。

可惜現在——

現在的傅懷灝也有很清楚地意識到:如果自己敢在這些人麵前把天捅個窟窿,那麼他們也一定不吝嗇於用這破了洞的天幕直接將他給悶死的!

他還有未酬之誌在呢,可不能就在這裡被‘悶’死了。也就表現出了相當程度識時務者為俊傑的乖巧出來,更自出了太子府邸就自覺的‘搖身一變’,將自己從領頭的位置上麵一路退縮,仿佛一隻呆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鵪鶉。

很難說諸位大人們對此是否有感到滿意,他們不過是充分又直白……並分外不屑的表達出了自己對傅懷灝的態度罷了:是全然的無視。

……偏這些人還能於漠視‘某人’的同時間內完成‘自己內部’的商業吹捧——

沒錯,就在這一刻,太子府內外,兩波人馬竟是不約而同的進行著同一項動作,隻其目的卻是不甚相同的。

太子府內商業互吹是在‘愉悅身心’,更為叫對麵那人能夠高高興興的為自己賣命。可太子府外的這一場吹捧,卻實實在在的是一群人在顯有相互戒備下的情形之中,還妄想著能有誰眼瞎心盲的上趕著送死了。

——沒辦法,這事兒……涉及進去的可有兩位皇子呢,現下裡不過才過了太子的眼而已,誰能知道後麵還會遭遇些什麼啊?

而‘被剩下’的那位三皇子……沒錯,二皇子程鐶既已有被皇帝打定主意‘祭天’了,那諸位大人也實是沒必要去拜訪他了。可這位三皇子亦是一不好應對的狠角色不說,還向來都與太子程錚不對付,故這幫子人精也實不會就拿了傅懷灝去做打頭陣的撞門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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