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有些殷勤的將自己的身子往前傾了一傾,這才道:“你……確定?”
回話之人:“……”
縱使他是真的有十二分的確定和肯定吧,被程錚這麼一質疑,也變得不敢就肯定了:他不怕自己的消息有誤,隻怕程錚已有主觀認定了自己的消息有誤!要真是後者,那他也真是涼都涼得憋屈!
好在,也就在這人因為不確定程錚到底是因甚——好吧,直說就是不知程錚是否已有‘先入為主’才質疑自己情報的同時,他也終有因克製不住而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目光飛快於程錚麵上一瞟而過,看到了程錚麵上那幾已不加掩飾的喜悅和……
隱約的歎息?
也便是這人依舊有些不明白程錚到底在歎息些什麼吧,卻也能清楚的明白程錚的‘歎息’當同自己無關了。所以他也就能將自己那顆幾乎跳出胸膛的心再摁回去,繼而給出肯定確定以及一定的回答。
程錚:“……”
他也就越發真切的、長長的吐出了一聲歎氣音。
這聲音幾分舒緩又幾分無奈,聽得旁人——包括那回話之人都不免有再一次的將心又揪起來……之際,他卻又難掩嫉妒的開口了:“老三倒是個好命的。”
……
是真好命。
畢竟,在程錚看來,三皇子程鈺能找到這麼一不但出身安徽定遠,還能官拜學正並且任職於和州——隸屬應天府……想來耗費的不隻有十分的努力,更有累積了好幾年的運氣吧?
卻也隻能羨慕一回罷了。
程錚就由是再歎息了一回,然後是克製不住的第三回,才重又打點起了精神,對著劉保勳正色道:“去將人都請來吧。”
劉保勳應了聲‘是’,複又諾諾的再看程錚一眼:“不知那位……”
程錚不耐:“不知哪位?你不會連該請誰都不知吧?”
劉保勳登時就被程錚這麼一問問得是倉皇下跪:“奴婢不敢如此愚魯,隻著實是奴婢不知道殿下可願將此事告知金陵府尹。”
程錚:“……”
他微微一頓,麵上的神情也有即刻恢複了從容:“你是如此想法?竟是孤錯怪你了。”
且不等劉保勳麵對程錚的這一‘認錯’又是如何的一番誠惶誠恐,程錚又趕緊的摸摸下巴——克製不住一聲奸笑:“且孤也有認為你的提議……極有必要。”
不不不,何止於極有必要呀,簡直能說是深得程錚的心好嗎?!
要不是有劉保勳的這一聲‘提醒’,程錚也幾乎都有忘記了自己手上還握著這麼一個……可供逗樂的‘大寶貝’在。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