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終於在程曦的再次反駁下腦子接對弦了,當下十分之識相的:“這……卻是孤思慮不周了,竟是忘了我女兒如此美貌,又哪裡是外人能輕易得見的?”
繼而連聲吩咐人就抬一架屏風進來。
“很不必如此費事。”程曦急忙打斷他:“我挪至旁室便可。”
可惜程錚‘納諫’的次數也是有限的,更又如何會真勞動到她身上了了?就十分乾脆的拒絕:“如何就能稱費事了?不過就是一架屏風罷了。若是依照你的說法挪動到旁的地方,那才真真得費上多少人物?”
言畢,又用眼神示意劉保勳可彆再傻在那裡了,趕緊長些眼色吧!還不速速將屏風取了來?
劉保勳見此,也不敢再等候在原地了,而是急忙忙的就出門叫使喚人尋東西來……
還能抽出空叮囑傅懷灝一聲:待得進去了,可千萬不要亂看!
傅懷灝聞此言,也登時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是知曉那位東陽郡主此次有隨著太子一道來金陵的。且他此時所侯的院子,也正是那東陽郡主於行宮之中的暫居之處……隻便如此,他也確實不曾想到太子竟是能允許了那東陽郡主一道接見他?
傅懷灝:“……”
他是見過東陽郡主的,更記得那個女孩子有著一雙極其靈動的眼眸,尤其是在瞧著人——包括他這等外男的時候眸光璀璨不閃不避,真真是大膽異常,也真真不止是年幼二字就能解釋其原因的。
而該是異常的嬌寵,才能養出這幾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性!
……
隻,在這之外要再多卻是沒有了:畢竟,也是個人都能看出程錚對女兒有多麼的寵溺,故也不管這個女孩兒的行為舉止在外人的眼中又到底有多麼離經叛道,都不是外人可以任意評價得的。
這其中,還得靠著程錚吃飯和展望未來的傅懷灝尤其需要謹慎,莫若壓根兒就不曾去想相關的問題,才是最為穩妥又安全的應對方式
……隻,當這個女孩再一次的在一種‘不可思議’的情形中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時,也便是傅懷灝都忍不住愣了一愣,這才低頭順目,對著劉保勳深深的拱了拱手:“多謝公公指點,草民知曉了。”
又待得眾宮人收拾停當之後再在劉保勳的指引之下進了屋子,果見到程錚正斜倚在主位上好以閒暇的等待自己,其身後也果真立著一架檀木的屏風。繃在麵兒上的雲錦流光溢彩,映得滿室生輝之餘也有將那屏風後的人影遮掩得密不透風全不見一絲影子……
不,甚至於他根本就看不到屏風後有什麼!便是‘人影’二字,也不過是他自己依據劉保勳的指點憑空猜測出來的而已。
但也正是因為此,傅懷灝是越發的不敢再四下裡亂看了,在目光如同無意一般的延伸到了程錚身後的屏風上……一瞬之後,也十分規矩的儘數收斂住,隻低頭叩拜:“小子見過殿下。”
程錚擺手,語氣隨意:“很不必在意這些虛禮。隻你此時急著見孤,又到底是為了甚事?”
傅懷灝也就從懷裡摸了一堆……紙出來。恭恭敬敬的將之展開鋪平,這才對著程錚又叩首道:“小子雖不才,今兒聽聞了殿下的教導,也可算知曉如何勤勉自身了,這才急著將所悟所得儘數寫下,以供殿下閱覽。”
程錚:“……”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