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6章 第1166章(1 / 2)

甚至於程錚就把話兒說得再難聽些吧:對於‘早有準備’且此時已是上了興頭的程鈺而言,處置這些個圍聚在他所居莊子門外的臣子和學子,也無異於是在殺……捉雞。可有人見過有誰會因為旁人的圍觀而停下捉雞的手的?

不會,對吧?

所以程錚才能夠一點兒都不加遮掩甚至是越發放肆的使人去。

也當然啦,要他能親臨現場‘觀摩’的話,他就會發現:其實‘放肆’遠不是從此時才開始的……

但,也不管程錚又是否知‘情’吧,至少那位之前還在懵愣的下人此時就已然渾身一震,忙急急去履行程錚的指令了:

也無需程錚或是劉保勳再費心,他徑直將莊子同行宮的距離算上一算,再將監視……該是和之前監視的同伴交流的時間及同程錚回稟的時間納進去,最後再回想一下自己又到底還有多少需要‘攜帶’著一塊兒‘上進’的兄弟。

就再扒拉了三人,俱是跨上快馬急急的去了。

因著這些人都是騎著馬一路飛馳的在金陵城郊靜謐的夜晚中的,那噠噠的馬蹄聲也就顯得尤其嘹亮,本以為自己會這麼一路擾了夜色的清淨,卻不想在接近了程鈺所居住的莊子之後,馬蹄聲竟是被越發響亮的臨近的爭吵尖叫之聲給壓下去了!

眾下人:……

俱是不解,也俱是夾了夾馬腹,再加快了幾分速度。

……

在這回話的下人往來於莊子同行宮的同時,程鈺處的事態也有往那不可控製的境地一路狂奔而去了!

究竟囂張到何等程度呢?便是還不等這傳話的下人以及他帶來的幾個兄弟近到跟前,他們就能斷言:這莊子門前、這時候的事態,又豈止是混亂二字便可形容的?說真的,也便是他們未能親眼見識一回吧,但在他們的想象裡,所謂戰亂,所謂抄家滅族,怕也不過就這般的‘水平’了——

隻需一瞧便就能看出顯見是程鈺手下的兵士們,此刻正一個個肆無忌憚的四下散開捉拿著拿著奔逃的學子以及臣子們。而那些個學子以及臣子們既身為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也自然是跑不快躲不開的……好在他們的嘴皮子可是一個賽一個的利索啊!故此時,又有人在那哭喊著求饒,又有人在那聲嘶力竭的怒斥,而更多的,也還是那雖不同聲不同調,卻是此起彼伏接連不斷的‘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眾人:“……”

好家夥,才照麵讓人開始懷疑人生了。

於是,才奔赴來的人也都來不及深思——甚至連馬都來不及下,就急忙忙的尋到自家留守與此處的同伴打聽了起來。

太子派來此處打探消息的本為四人,在除去這才由行宮處趕來及一個想該正奔赴在前往行宮大道上人,尚有倆人是守在原地的。

隻這兩人現下裡也同有受製於於懷疑人生的懵逼裡:即便他們是守在此處的,也即便他們守在此處的時候也有與旁的同伴——即那位此時已奔赴向行宮的人交換了消息吧,也都不足以解釋他們此時看到的且也正‘麵對’著的事態!

甚至連事態是何以至此的,都沒人能真真解釋清楚。

其實,從一開始,事情並非這般失控的,哪怕程鈺的話兒自從莊子裡傳出之際就在文人的群體裡炸開了鍋,並十分之順理成章的引出了些對程鈺‘不敬’的話兒。

好在這些話兒也還算在眾人的預期……控製內,甚至於連之後的,程鈺那裡有真拉了馬車出來,卻是沒有一個願意上去的人,也都不顯得奇怪:

一來,眾人既有聚集在此地,定是有懷揣著目的而來的,這要真就被程鈺徹底的拒之門外且還直接‘送走’?那不白吹了這許久的風?

二來,便‘取暖’,也定不能就自己縮著脖子回家取暖啊?畢竟,要進了程鈺所處的莊子——也哪怕眾人同樣是縮著脖子低著頭進去的,那也不能不就將眾人的‘進門’解讀為程鈺同有‘低頭’!也管程鈺的低頭又是出於憐憫還是禮賢下士還是逼不得已呢?總之,也隻要進了這莊子,大家的聚眾示威……就不算輸得徹底!

——不管來此的人到底是彆有用心還是不過就傻乎乎的被誆著來了吧。這時候,不可就回頭也有成為所有人的共識……

甚至包括程鈺。

說真的,若非他沒有準備好‘所有’的馬車又或者已備好馬車尚沒有就全部拉出來供這些文人們‘選擇’,那單就程鈺此刻給出的車馬數量,也真是將所有的人堆疊上去都難以擠下的……

也或許程鈺的做法是出於‘預知’,更或者程鈺的做法是出於‘有意’,但顯見的,它都有加劇了雙方的衝突,使得眾人無法再和平的解決這件事兒了。

而隻能向著不可思議的爭執一路狂奔,直至眾人看不懂也逃不脫。

繼而,再以一個不可思議的方式收尾。

……

…………

也就在現場亂到無以複加乃至於都有人口不擇言的喊出‘三皇子殺人了’的話兒時,那本緊閉的莊子正門卻是轟然洞開了——文人們圍困的自然莊園的正門,但也無論是兵士的進出還是車馬都是由側門處繞到過來的……畢竟,要最大程度的杜絕這些人進莊子的可能不是?

隻此時,也不等眾人回神並衝將進門去,便就能見到齊整整的兩排火把從門內呼嘯著擁出來,並分左右兩翼列隊在門前。

也大抵是因著火光太盛,也大抵是因著從那洞開的大門內不但湧出來了手執火把的兵士更有一切爭紛的源頭三皇子程鈺!故,可不止遠遠圍觀著的盯梢者,也竟連身在現場並製造紛亂的文人兵士們,都不禁有了同一瞬間的停滯——

無論是聲音,還是動作。

……

火光蹁躚,雖有將正門外的場地照得明亮如白晝,但這光亮卻是浮動與遊離的,所以,也彆說程鈺麵上的神情了,竟是連他的臉……都有些叫眾人不敢確認了:之前便見過程鈺的人——諸如程錚的手下——都會苦於距離太遠,而那些個不受限於距離的學子,卻是苦於之前並沒有見過程鈺……

也就隻能從那身沒人敢‘亂穿’的皇子常服上,辨認這人的身份了吧?

可,待得程鈺開口,卻是無人會再錯認他的身份又或者他到底是不是程鈺‘本人’了:“好的很。”

他的聲音……挺平靜的,也很低沉,卻是叫人無端的從心底裡生出了一股子毛骨悚然的冷意。

不,該是恐懼的。

畢竟,單但一個‘冷’字,還不定就能將這些個身上批著大衣裳的文人們給凍死咯,但要單單聽程鈺的話兒……卻是沒有人會錯辨這人語氣之下浮動的殺意。

他是真心想要現場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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