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也不止這位‘涉世未深’的少年了,所有在場的,瞧見自己已是步入死路還找不到一隻能拉自己一把的‘手’的章家人,都陷入了不同程度的絕望中。
……
大抵,是從章家人的眼中身上散發出來的絕望已有給程錚提供了足夠的娛樂,他終大慈大悲的、再一次開口了:“爾等可是孤這的三弟自定遠一路千裡昭昭帶至金陵的,若非因著你等定是重要人證。他又如何會花費此等大氣力了?故而你今日這般說辭,可又是在指責孤這三弟著實不妥當?”
頓了頓,又道一句:“你可知,就衝著你這番話,孤也並不覺得你有甚值得孤三弟之前為救你等花費的心神了。”
還越發的冷漠了——更能叫人從那冷漠中讀出足夠分量的惡意來:“既你也知你的性命是三弟從歹人手中搶回來的,那現今孤便做主。隻將你這條不值當的命再度廢了去便是!”
那少年頓不由大驚失色,且怎麼想也怎麼想明白自己的話又是經曆了如何一番曲折,才會被程錚曲解到這般地步的?……偏偏又好似每一份曲折都有那麼一點道理?
——哦,不,這見鬼的道理!
也彆管這道理又有沒有道理是不是道理了,他隻知道自己……想要活!還是不管使出什麼手段,不管借由什麼‘路子’,都先活下去再說!
……
其實,這人也並非不知道皇帝有三個皇子——更正,是有三個成年的皇子。並因了下一任的帝位尚未落定的緣故,這三個皇子也真真是誰都看誰不順眼……更正,是恨不得對方原地消失的。故,要說太子程錚的言論是真為三皇子出氣,那也定然是任由誰都不會信的。
但是,信不信的又有什麼關係呢?便他知道這些也便他想明白了這些……又如何?任太子同三皇子有何的恩怨,都是不耽擱他們中的任一人摁死自己的呀!
——也直到程錚饒有興致的想要摁死自己三皇子卻隻是在一旁興致勃勃的等著瞧程錚又能摁出什麼新意來的時候,章家人才真切感受到什麼叫做‘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無論太子還是三皇子,對章家言都太高高在上、太可望卻不可即了,又何須在意鬥爭的雙方又各是什麼樣的人物呢?章家對他們而言都不過是隨手一捏…不,該是不經意間就能踩死的螻蟻。章家的人又如何就有那膽量妄圖攪合兩者之間的爭鬥了?
想要活。
章家人也隻需找出能叫自己活的‘路’!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