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多心也無。
畢竟這位傅懷灝傅小公子此刻表現出來的,不過將將是換著法兒的向程錚出力獻忠心的模樣,還沒能……也沒得機會向那個‘機會’展現出自己兩麵三刀的小人形象來增強左統領對自己的‘信心’呢!故林家下人也彆說多言了,他們甚至於都沒有去多想,就爽快直接的答應了傅懷灝的請求,還將自己這些時日的‘成果’——在除去已經連結果都已經收入囊中的空枝和實在難啃的骨頭外儘數坦誠與了傅懷灝。
而這些願賣地給林家的富豪也多是具備有強烈的、同林家結善緣意願的人……不必管他們的目標在於林海還是林海背後的程錚亦或單純就是看在林家給的價格太‘公道’了由不得他們不心動罷,傅懷灝都有在極度的‘驚喜’之後再陷入了極度的失落:這些人是好啊,可也無論對方有多好,他都沒得那個本事去機會去接觸他們了——
隻因在他接觸前,程錚‘不管不顧’製造的機會便迎麵向著傅懷灝罩過來了!
傅懷灝:“……”
他有一句三字經憋在喉嚨口不知該不該出口。
從理智上論,他知道程錚製造這一‘機會’是出於全然好心的,但——
但好心也不意味著就能換回好的結果啊?!
作為崇尚以命換命極限操作,至今且尚未失手丟命的‘高手’。傅懷灝能保命至今也成功至今的關鍵,在他很明白對方的極限在哪裡!
比方說,對現下裡的左統領而言,在經曆了傅懷灝數度的逼迫,更正在經受傅懷灝此刻借用的時機——即三皇子必會以自身的利益為先‘犧牲’左統領的利益——的迫害,那傅懷灝也就能夠矮個裡麵拔高個,被襯托成包圍住左統領的荊棘中最軟的‘柿子’的。
且,在身為軟柿子的同時,這小子還有著貪婪的胃口及匹配不上胃口的能耐。
那麼,也就怪不得左統領會越發的將求生的‘努力’往這少年處裡偏上一偏了吧?
——說不定,自其處,左統領還不隻於能求生,更是能謀利呢?
……
傅懷灝是這般打算的,也正磨拳霍霍的向這一方向極力表現:過往的他已是展現過自身的強硬了,現下就特彆需要上趕著展現出軟弱的一麵來。
偏程錚卻是要在這時候再上趕著幫傅懷灝添上一把火?
那傅懷灝也隻能表示:自己雖不知道這把火實際想要燒著的人——即那位左統領——此刻又是如何想如何打算的。但他自己——傅懷灝自身——卻是已有被這把火燒的幾乎都要跳將起來,還愁得滿嘴都是血泡!
……苦、澀,卻必須還要將之儘數往喉嚨裡咽。
畢竟,這是程錚的好意,那傅懷灝就不但得接受,還需接得高興,接得快樂,接得完美!
也管程錚的這一行為,又給傅懷灝人為製造了多少的……好吧,也需公正的評價一句程錚是真真無意添亂的,但較程錚更為無辜也更為無助的傅懷灝卻是不僅需要化解程錚製造的困難將之轉為助力,還要將這一助力究竟有給予他多大的‘幫助’展現在程錚的麵前。
注意,這裡還隻能得是正麵的展現才可以,畢竟人再是‘無心插柳’,也終是掌握著傅懷灝前程、命運以及九族的最終上司呀!
傅懷灝:“……”
也是不得不傷感一回人生艱難。
又為此一‘艱難’而歎了不止一聲。
待得回過頭來,還終有發現自己已至無甚可思量、無可應對之法的困境中不得掙紮……要不,還是以不變應萬變吧?
這所謂的‘不變’,不但是源於傅懷灝是真的不知如何做才能應對此番由程錚製造的麻煩,更是因傅懷灝在仔細的想了一想之後,頗覺自己便是暫不能於那些賣……或是預備賣地的鄉紳富豪麵前繼續賣力表演了,卻也可以在左統領的跟前前裝出一副‘昨日的我你愛答不理,今日的我你高攀不起’的拿喬張致來——
也畢竟,人多是被好奇心所驅使的動物,如此大的前後反差,何愁左統領生不起興趣來?而,也隻要有了興趣,又還有什麼是不能被引領至水到渠成的?
這樣一想,傅懷灝也越發的覺得自己定下的主意可行了。繼而再本著做戲需得做全套的原則……
也便是此刻距離程錚程曦所計劃的、真正的出行時日尚有一段距離,他本還可以再借機接觸些富豪鄉紳罷,但這時卻是忽然就轉了性兒一般的,不再展現出之前的熱忱了,而是端起了十二分的矜持,單等著那些個比他還更加熱切的鄉紳富豪爭先上門拜見他……大抵是不能的。
彆忘記,也雖然傅懷灝本人是白身,但因著‘這樣那樣’的原因,更因著他此番南下可是有隨著程錚一行人入駐行宮的!故而這些個欲賣地的鄉紳富豪……便是坐擁再豐厚的身家,但階級地位就會讓他們天然的在麵對行宮的大門、圍牆……不,也或許就是單聽到行宮這兩字兒之際便知曉何為望而卻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