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要說，在程錚提出土地整治議案並用之說服了皇帝的最初，程鈺就已有意識到自己恐是沒可能同這一議案硬性抗爭了：並非因著程錚這番努力的其目的在於挽救皇家——也即程鈺‘自家’的財產，而實在是因程鈺有看明白了：既然皇帝才是那個等在最後坐收漁翁之利的人，那他便是對抗，也無疑會麵對程錚加皇帝這雙重的對手。
以一敵二，著實不是什麼聰明的做法。
唯有同二皇子程鐶聯手，對陣雙方的勢力才能勉強算作持平。
可，二皇子程鐶又會是一個值得……不，該說是能夠信任的合作對象嗎？
當然不是。
所以程鈺也徑直略過了試探，討價還價等一係列動作，而是直徑轉向了禍水東引這麼一招。
而後的事實也有證明了程鈺的轉向沒有錯，因為二皇子也同樣未曾想過還能同自己弟弟聯手，而是、且也‘隻是’選擇了同樣的禍水東引一招——
不過就是兩位皇子都各自有身處在對方的‘東方’而已。
……
倆人的選擇可謂雞賊：畢竟皇帝想要的也僅僅是從與自己同享受百姓供奉的統治階層——無論是大臣、世家還是地主的身上咬下一塊肉罷了。
也雖然‘對麵人’定然不會樂意被咬，但若能將這點爭執尚且控製在統治階層自身內部，並將之定為‘自己人的利益爭奪——隻要皇帝能把握住自己咬的‘度’——那也未必不能糊塗賬糊塗了的。
可，也隻需撕咬得太狠，打擊麵太廣。那就不定會‘量變產生質變’，在統治階級內部卷起一陣東風徹底壓……推翻西風的颶風來！更甚至於給了底層人民以‘突破口’，都並非不可能。
而，三皇子同二皇子賭的，就是皇帝沒有引發後者的狠心，更不可能具備應對後者的能力。所以，兩位皇子應對皇帝的方式也就能隨之簡單了，不過就是搶在皇帝的槍口對準自家之前，先將對家那方的肉送上去，讓皇帝能一口就咬到滿嘴的油，自不會再急於撕扯旁的——也是他們‘自己這塊肉’了。
……
很好的處置方式。
且三皇子程鈺在之前也一直都有朝著這個方向堅定努力。
同樣努力的還有二皇子。
偏偏，倆人同樣的努力卻是導致了不同的結果：也雖然三皇子的努力尚見到結果吧，卻是架不住二皇子的努力過程中出了意外——
甄家，被三皇子斬落馬下了。
那，能借由甄家這個口子做的事兒，可就太多了。
比如，將針對二皇子手下的矛頭轉向於二皇子的嶽家甄家？
可彆認為三皇子的這想法是就是‘異想天開’了——畢竟二皇子的嶽家同二皇子的手下人家……可又有能相互間轉移的地兒？
實是因甄家已是昨日黃花且二皇子程鐶遠在京城定難以為甄家撐腰——便是他在金陵，能不能又會不會回護失去價值的甄家也需兩說——的情況下，對付甄家，也實在是比對付三皇子及三皇子的手下人更加便宜！
是的，動手的並非旁人，而是甄家先前的擁佃！
——再有，雖二皇子的手下裡‘暫且’隻倒下了甄家一家，但因著除去甄家外二皇子的勢力中暫無能明顯占據領頭地位的存在，故在新的統領勝出前，這團夥的內部也一定會先經曆一番激烈廝殺……試問這一廝殺中的失敗者，又會不會被冠以甄家同樣的‘命運’？
也真真是不好說的。
……
更彆說三皇子也是決計不會吝嗇於幫他們‘一程’的……
如此，需要越發加強自家手下團結性的同時，程鈺也是越發需要加強對二皇子陣營的攻勢了——隻有越是危急的外部環境，才能越逼得這些人慌不擇路狗急跳牆，對於此，程鈺非常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