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他相信,若非依舊有寄希望於自己,宗親們不至做這等失智到瘋狂的事。
……山地多貧瘠,主因是此處不利於糧食的種植,但對桑樹的種植卻是全然無礙的……故,也便是於良田之中種植桑樹還能生長得更好吧,但宗親們也依舊有以購買——且是花自家的錢購買山地這一實際行動來支持程錚的‘變革’。
畢竟,花費在山地之上的購地銀子不過小頭,待得程錚借由土地侵吞及洪患治理這兩正大光明的緣由將江南一帶早已固化的利益體打散擊潰之後,從他們口中搶占到的織造收益才是真大頭……
不,那又哪裡是‘大’之一字就能概括的?簡直是‘巨’是‘重’,是足夠吸引人眼熱眼紅到失去所有理智的誘惑!
是的,也雖說宗室們並不認為洪水的泛濫就真的和江南此處的土地開墾有關係了,可若是以此為借口一舉衝開此處的多年交織的利益固有體,為宗室們得入此處分一杯羹,那也真真是再荒唐的借口都會有其支持者的。
所以,程錚的安心也是非常有理有據的,隻不好就與傅懷好明白的闡述其間緣由而已。
就想了一想,暗示:“良田是個好物不假,卻是一經收進手裡也就無甚變故的死物了,又如何能以之困得住孤那些叔伯守約?”
所以程錚的淡定並非是因他盲目的相信的那些人的人品,而實是因他有足夠控製那些人的倚仗?
傅懷灝雖依舊不明所以,也免不得因此而略微安心了些——
卻還沒能全然放心。
畢竟這段時間內,二皇子和三皇子可謂有一南一北攪動得風生水起,獨程錚老老實實的蹲守在行宮之內,唯有的動作也不過是放任傅懷灝夥同林家展開手腳、大肆收購土地……
未免顯得太過於置身事外的些。
也就會格外的引人注意了。
傅懷灝也因此而惴惴不安,唯恐真有事發生程錚會來不及應對了。
或者更直接點:有人會因看不過眼程錚的閒適而在略騰開些手之後就轉對付他!
偏程錚聽得傅懷灝吞吞吐吐的進言之後卻是半點都不為所動,隻淺笑著吩咐傅懷灝隻管忙於眼下便是
傅懷灝:“……”
他也就明了了。
想必程錚該並非沒有應對,隻其應對之法並不在於自己這處而已……吧?
再有,想程錚是不需要自己的繼續‘關懷’的,那他也隻管操心自己這一處的事宜便是了。
說來,也即便傅懷灝現下在外人看來是乾得熱火朝天,甚至大有小人物一步登天之後,特意做出招搖的模樣以示彰顯……可其間免的艱辛也著實不少,尤其在他大咧咧地暴露出了自己是太子程錚手下人的身份之後,所受影響也決計不隻是皇帝及三皇子一方勢力絕不可能再容忍他的接近了,更有著左軍左統領這一直接擺在麵前的難題!
——畢竟倆人可是才達成交易,後腳傅懷灝就迫不及待的一把扯開了自己身上的畫皮?也即便這一畫皮也蒙蔽不了多少人吧,可它有與沒有,也終究是不同的!
更是會對兩人間的交易造成影響。最為直觀的問題就是:左統領還會接受自他手推薦過去的人嗎?
應該是不會了……吧?
甚至於傅懷灝都已有做好後續的應對了——隻要路子打開了,那路的一端又是否連向他……真的一點都不重要。
也即便他已有通過自己‘這條路’將柳湘蓮等幾人輸送到了左統領手中,但優秀的柳湘蓮也並非就是他手中……不,該是程錚手中唯拿得出手的那個了,彆忘記還有那許多拿著銀子回家‘待業’的勳貴旁支子弟呢!
田忌賽馬,知否?
柳湘蓮也未必不能當做那上等的馬一用了。
……
隻不想,也就在傅懷灝雖有成算卻是依舊不減心中坎坷的準備應對來自左統領佐的回絕甚至是反擊時,那左統領卻是全無一點聲息:不僅已有被推薦過去的幾個人未被他刁難了,便是之後的、已有被傅懷灝預備好卻是不敢就‘動作’的人,那左統領也有催促著傅懷灝趕緊的!
傅懷灝:“??!!”
便他承認這主意最初確是由他提出的吧,但他也都想不到這一位竟然會……這麼堅持,這麼執著。
終因‘推卻不過’而順應了這人的意思,卻又不忘小心翼翼的於同時間安排著借用旁人的手輸送一些自家的好苗子過去……隻此後,傅懷灝‘自個兒’送去的人也終免不得就落了一個‘檔次’。卻好在如柳湘蓮這等出色之輩本就該是鳳毛麟角的存在,要傅懷灝真能源源不斷的持續提供……那才叫人心生疑惑。
隻,也不管傅懷灝是如何一麵心中各種小心思亂飛一麵卻是手下不停吧,那左統領的態度都很是前後統一:
儘快將人送來,要實在有困難,那人可以遲一些,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