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一想,林海也克製不住的再是歎息。
雖說他確有看出了這點,卻是決計不會對許家的兩位老爺點明的:且不說人家又是否願意聽他這個外人的勸解,就說他又是那個牌麵上的人物?至於自認自己有這麼一張大臉?
不過是徒惹一身的腥臭罷了。
何必呢?
就更彆說兩位許家的老先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不錯,卻是到底沒有拖過程錚的後腿——除去偶爾的幫不上忙外便也罷了,那麼林海又何必定要出麵將這個惡人給做實了?
畢竟,是人就定會有自己的小心思,這點,縱使林海都不例外。
比如不願用許家兩位老爺為敵。
由此,也就更沒得那臉出麵指責彆人了。
……
…………
卻說說許家老爺此番獻出的計策吧!
要說這一計若能成功,也確會很有些奇效,但其間厲害——也是難處同在於如何才能成功——
如此,林海也竟是再顧不得另想些有的沒的,隻一疊聲地追問道:“老魏老爺,此時時光重大,是斷斷容不得分毫閃失的!”
好在許家的兩位老爺雖是有自己小心思的人,卻也同是盼著程錚好的人,此刻聽了林海的連聲追問也不見惱,而是很有些自得的:“林大人且寬心便是。”
“我兄弟二人自從生出了這般的心思,便一刻不敢停歇的很是仔細的商量過了,不說已有將所有的可能性都謀劃到了,卻也少不至如那紙老虎一般一戳就破。”
然後,許是又瞧見了林海的神情中依舊疑慮未消,少不得再細細解釋一回:“林大人可千萬不要以為我兄弟倆竟是失心瘋了,連這沒得把握的事情也敢於拿出來胡亂打鬨了,而實是我兄弟倆安插進勳貴家中的人手雖說平日裡起不得什麼大作用吧,但也因著我兄弟倆從未動用過他們,而叫他們在各自的主家中,也是很有些可信度的。”
這點,林海倒是分毫懷疑都沒有:若這些人果真是許宣……或是自許宣的時代起就安插進勳貴人家中的探子,那麼至今也該有十幾二十年了。
——這幾乎是整整一輩人的時間啊!更是能將一個丫頭活生生的熬成嬤嬤!
若在這麼長的時間段裡這些人都沒有做些什麼,那也真真是再多疑的主家都不會再懷疑他們了。
也即便這不懷疑同重視之間依舊有很大的區彆,即:是這些探子在各自的主家中不定是心腹下人,而不過是灑掃院子、掌管花木的仆婦或是看顧車架的老馬夫,但其多年‘資曆’,也足夠在全抵消了主家對他們的疑心的同時還叫他們於下人的群體之中的很是累積下一些交情來,故而,若他們想要傳些什麼小話兒,那縱使是沒法就將話兒傳到主子的麵前,但在下人堆裡三人成虎?也還是能的。
……隻這,也不過能為太子一係的人提供些許的‘便利’罷了。
說得再實在些,這就是錦上添的那朵花,但,若要拋開錦緞隻論這花兒,那也實是一朵無根之萍……不,它的藤蔓甚至是會卷起所有寄期望於它的人一起倒大黴的!
還不為彆的,就因一個安分了二十餘年的人,忽然之間便開始在你耳邊叨叨一些沒頭沒腦的話兒,那你是不是會很是有些摸不著頭腦?若因此而隻是覺得這人奇怪日後還是遠著些的好……許還不算什麼,要是因此而直接心生疑竇並直接就開始調查——
嗬嗬。
那也真真是十年苦功一朝拋費!
若在這之後,再有那疑心者據此深究細查,直至將許家兄弟與程錚這幫子人的‘老底’都給直接揭開了?
那才是真真的得不償失。
所以,為了不耗費許家探子累積下來的、近二十年的‘交情’以及‘信任’,許家兄弟及林海也必定需要將場子給他們撐起來!
怎麼撐?
也即是許家大老爺之前所說的什麼都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