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聽了,先是不甚誠心的對兩位遭受無妄之災的許家舅爺道了一聲不好意思,這才對程錚笑“”爹爹您既然有將京城的一應事物交予三位大人,便合該多與他們些信任才是,”不等程錚駁斥就又搶話道:“雖說您此刻在江南確是不好過,您也該想想——”
“此刻的江南又有誰人能夠越過您去?便他們想了各種惡毒的法子要戕害您,又如何能將之就施加到您身上了?”
“可那京城……卻又是如何的所在?縱林大人與兩位舅爺爺能借您一二分的力,卻也需瞧其人在京城裡裡算得上是哪個牌麵上的人物?”
“可知其艱難了!”
再是不容程錚辯駁的:“也彆說皇帝同二位皇子了,全京城能有多少功勳貴胄能動動手指就折斷他們的脖子啊!”
程錚:“……”
卻是依舊忍不住的就哼了一聲,道:“哪裡就有你說的這般嚴重了?若他們真是如此無能之輩,孤又如何放心留他們在京城中坐鎮且與孤南北呼應了?”
程曦:“……”
程曦但笑不語,深藏功與名。
也是程錚的‘遷怒’啟發了她:
拉了兩位許家兄弟下水,一來可顯得自己的求情話兒不至於獨對了一個林海‘使氣力’——雖說程錚也不會真就以為程曦同那林海之間會有甚勾連了……且林海還是程曦的夫子,程曦會有一二偏頗也是應該的,卻是因著程曦自知自己有‘異’,於人就不敢太過‘親近’。
二來卻是因程錚既在責怪留守京城之人——重在林海——無能,那她也就隻管順了程錚的話兒,叫程錚‘暢想’下若是那真無能之輩遇此時,又會麵臨什麼下場了!
如此才能對比出:並非林海等人無能,而是對方實身處他們縱使儘全力也‘不可為’的地兒……沒見你程錚自己都蹦躂了這麼久,還卡在不上不下的尷尬裡?人若是真有這本事將京城的一切事宜都處理妥當就等著你‘還朝’了,那才真真的是一件需要程錚細細思量並為之驚懼的事情呢!
程錚終不是個笨人,在頓了一頓之後,也就迅速的把自己的思緒從惱恨的情緒之中抽離出來,繼而卻是更‘確定’這一切的緣由,終究不過皇帝一人耳。
便是在此之外尚需計較些彆的緣故,都隻能怪程錚自己的力量太過於弱小,那身為他手下人的林海與許家兄弟,又能強到哪裡去?能想法子引了宗親家的人自己來江南處置他們自己闖出的錯漏……又何嘗不是在給程錚送來新的機會?
不過是程錚沒能把握住這個機會還反被套進去罷了。
程錚:“……”
不知為什麼,他竟然更氣了?……不,也或許並非不知原因,而實是程錚很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無能:
竟是將這送上門來的大好機會給弄砸了!
程錚:“……”
隻,也僅是轉念,他,便寬慰自己:這所謂的機會是否真是送給他送上門來的大好機會?
尚難斷言。
畢竟江南現下裡固是有他,卻又不僅僅有他!
如此一想,他也幾乎是毫不遲疑的拔腿就要走——
程曦:“??”
再不想這人居然能夠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到這等地步:來的時候不打招呼便罷,走的時候竟也能一詞半句都不留?
頓很有些不知所措。
更少不得立時間便起身就要來攔:“爹爹如何話說一半就要走人了?可是女兒哪處話兒說錯了?”
不,此刻該是程曦自問自己從頭到尾又有那句話兒說對了……才是吧?
自程錚來此,除了那些個為懟程錚而懟的話,她都不過苦笑於自己的‘無能為力’而已……可,即便程曦自己也頗為懊惱於自己的無能,但真不管不顧的‘強上’,豈不是更壞事?
還不如大家都坦誠一點、真誠一些。如此,也才能論出其後的應對來。
……
程曦不可謂不真誠,偏偏錯了地兒:
程錚確是急著走人不假,隻他的急卻非是因程曦之故,而全是因著他急於去盤問林家下人或傅懷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