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如何話鋒又一轉,成了‘順遂了某些人的意’了?
且這裡的某些人……該是何人?依舊是劉老管事等人?隻,若這般,便該是論跡不論心!
程錚由此,也是真有些不明所以了,複又聽得那傅懷灝竟是續了一句:“所以,便是稍微有做錯那麼一兩點兒的……也是實不能同殿下您計較的。”
程錚:“……”
他似乎抓住了什麼。
也畢竟,傅懷灝的那句‘同殿下您’中,也委實有將那個您字咬得極重極清晰的。
更彆說在這之後,他越發直白的:“便如這一次……還請殿下細細查驗,必要還老親王……手下人一個公道。”
“畢竟,世間若真存此等狂悖無禮之人,想其無理行徑該不止於此才是。”
……
這話,程錚並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而這一次,他也可算是聽懂了:這傅懷灝分明是嫌他之前燒的那一把火不夠旺,想要再往上麵澆一勺油呀!
——說真的,世間‘狂悖之人’多矣,敢於違背程錚之命的人……也不並算少。可如現下裡這般能即時結合上此二者並能用上‘一再’一詞的人?
哪怕程錚自個兒挖空心思的想,都隻能想到那些個才被自己‘教訓’過的軍中人士了。
如此,傅懷灝今日所來進的讒言,至此也可算清晰明了了。
且其設想的、具體的操作方式,該是:無需管傅懷灝今日險些跌進去的坑究竟是劉老管事所挖還是旁人挖好了坑再把鋤頭栽臟到劉老管事的手上。傅懷灝都隻管做一個莽撞又無智的人,儘把所有的過錯俱怪罪到劉老管事的頭上,並不依不饒的一狀告到程錚麵前求程錚為他尋一個公道便是!
偏生事違所願——程錚所尋到的‘公道’……旁的不說,隻那方向就並非傅懷灝的所‘願’,而是在傅懷灝所願的基礎上強行拐彎,擼去劉老管事頭上的罪名,並將這一罪名強壓到軍中眾人的頭上去!
……
…………
由是,在‘想明白’了這‘一切’之後,繞是程錚,都禁不住拍案而起正對傅懷灝高呼一聲好家夥:
你個火上澆油的,真不怕這火勢大到失控,將你家主子——我——一並燒了去?
堪稱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最佳示範了。
哪怕程錚素來都是個鬨事不怕大的,也知曉自己需得把女住底線‘不往下掉’:若真依了傅懷灝的所言,將那些已經是被自己叫來教訓過一頓……還從頭被罰跪到尾的軍中人再叫了來,那麼也不必管他們此番到底是經受的無妄之災,還是真就自作孽被發現了……想必他們同程錚之間,就會真不死不休了!
是的,也哪怕程錚此前有表現出極度的混不吝,那也是踩準了軍中人士底線蹦躂的混不吝:對方既想以此事為把柄拿捏他,就不會輕易於一時間發難——人還想等到那能利益最大化的時候。
可若自己不管不顧的、再上前添一把火?那人怕就再等不得而是真會有仇不報是龜孫子了!
……隻,程錚的這一想法卻是下意識的忽略了一點:也興許此次由傅懷灝查出的、劉老管事做下的案子,本就是這些軍中人士做了再嫁禍與劉老管事的?
大抵是略了去的吧,偏偏程錚的‘忽略’,竟是略得極其有道理:
還非是程錚真就覺他軍中人們並無這般的膽量了,而不過是在程錚看來有這膽子做下和沒腦子認下終究是兩回事兒!
故而,也便是程錚相信他們有那個膽子做下,也同樣需得相信他們更有那個‘智商’否認……
畢竟,要程錚真費神費力的去尋了他們的錯漏出來?可能性不大。
也正是因了此‘力有不逮’之故,縱故‘教育’他們的事……程錚也確實能做,但問題的關鍵卻在於這教育之後又果真能夠‘兜得住’?
嗬,卻彆做白日夢了:縱程錚自詡自己也非是個膽小怕事的——某些時刻,他的魯莽甚至不下傅懷灝,但在此時此刻他也因知曉自己之前有做過什麼而不敢再次擅動的。
這不叫膽怯,叫有自知之明。
……
所以,是否真如傅懷灝所‘請’那般,且將這樁不知緣由的案子自劉老管事的頭上再轉移給軍中眾人?
程錚也實是有些猶疑的。
隻這一次,他卻是沒有再詰問傅懷了。
畢竟人能巴巴的拿了這個主意來自己麵前進言,定是因人在一番深思熟慮後依舊覺得覺得這般的做法……是最好的,還會基於這‘好’而預備下了種種勸服自己這般去做的理由——
至於壓根兒就不去做?
想來該不在對方的考慮範圍之內才是。
故,程錚還是勞動下自己的腦子,且自己思考出一個基於自己立場的判斷來吧。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興許還需要一些‘調查’:一些不經過傅懷灝的手,也脫離傅懷灝主觀判斷的調查,如此,也才能順利的推導出程錚想要的論斷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