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管事很快就回過神來——
卻是又因著回過神而越發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猶如被一隻大手握住一般的生疼：
程錚……
不會吧？
他怎麼會，怎麼能？又怎麼敢？！
一時間，眾人也就看到老管事的臉宛如調色盤一般的變了顏色。
程錚尤為興致盎然：看來這位劉老管事……果是個人老成精的，竟是能在這麼短短的一番時間內，就極快地將他的思緒同自己的對上線了。
還毫不走彎路的直殺向最關鍵點，也即程錚即將把他做下的那種種，再轉嫁到軍中眾人的頭上去。
隻，想來老管事不僅不會因了自身的英明而沾沾自喜，還更會悔之晚矣！
畢竟，程錚此番欲‘轉嫁’的，正是劉老管事自個兒做下！還不僅坐下更是有特意於在‘做’的同時留下了足夠指向劉老管事自己的證據！
所以，若程錚真將之拿出來說話，他也竟是連一聲喊冤都不能喊：還能喊什麼冤？又能為誰喊冤？畢竟事情是真的，下手之人也確實是他，故而，若要為軍中眾人喊冤，那卻是要他親口將自己做過的事情給承認下來嗎？
劉老管事可不敢做這麼愚蠢的事情。
……可不承認也不行。
畢竟這事做的可不算乾淨，就算軍中人之前無感於劉老管事又要如何教育程錚吧，但若是這汙水都潑到自己身上了……
那也隻能得罪了
……
程錚也分外滿意的瞧見劉老管事的臉青了眼紅了：那不經意掃過自己的目光中更是恨到幾乎要噴火……
正常，哪怕這個把柄是劉老管事親自留下更親自送與程錚的，但他也是不會過多的悔恨自己的……還能自我開解得有理有據——
畢竟，誰能想得到呢？包括曾經的劉老管事也是萬萬想不到程錚竟是能瘋到這般程度！這將汙名往本就被他逼到極致的、還握有實權的人身上繼續塗抹……程錚到底想做什麼？是想要幫人直接將那一層‘極限’給突破嗎？
也就在劉老管事心中思緒紛擾，卻儘是得出是不可置信及難以置信之際，這些個倒黴催……還‘黴’開二度的軍中眾人，也終於有人忍不住了：“殿下此為何意？”
他且皺眉：“上一次，殿下已是有無緣無故的往我等頭上栽贓了。萬幸於您大抵之前未做過此類事情，就未曾想到那被您特意尋來的、所謂的苦主是個明事理的，並不曾因您的威勢而屈服。今日，卻難不成殿下還想要故技重施——”
“就不怕如上一次那般？”
他又笑——隻這次卻是帶著嘲諷了：“卻罷了，畢竟我等俱是不怕的。殿下若是樂意，也隻管隨意。”
隻在這隨意‘之後’，想必呈遞到禦前的奏折上，程錚的罪孽也隻會更加的深重。
程錚：“……”
他非但不惱，還能隨之撫掌輕笑了幾聲：“孤承認，孤上一次的行事確有不妥。”
眾人：“……？”
再是不想程錚竟然會這般乾脆認錯的。
可問題在於這時候認錯……又還有什麼意義？且，便是認錯也沒得這般就空口白牙上下嘴皮子一碰便算完的呀！
然後，他們就意識到自己大抵是想多了：程錚這哪裡是認錯？這分明是在嫌棄他自個兒往軍中眾人頭上、身上塗抹的汙名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