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這些問題又是如何的犀利且尖銳吧,但有著賈政的中風為假這一前提,再是犀利尖銳都不免會如同一根細脆的針那般在賈政自己做下的、不得解的‘事實’麵前輕易的被撞碎了。
這之後,這位找不出自己裝病理由的賈二老爺又是如何被久經‘案場、’經驗豐富的刑部人士找出破綻繼而節節敗退最終丟盔棄甲暴露陰謀於天日之下什麼的,也就不奇怪了吧?
……真不奇怪。
隻需確認賈政有過裝病的事實,那也不管刑部人士是如何發現它的在複述的時候又有沒有不小心記憶錯了某些事的前後順序以至叫聽得人會錯了意……這些都不過是微不足道的‘細節’。
關鍵還在於:隻需賈政暴露出自己的‘不軌之心’就好。
……
對此等種種,刑部官員也俱是心知肚明的,不說這風格本就能算作刑部官吏行事的慣例了,就說他若是連自己的手下都不清楚為人,又如何敢信任重用了?
尤其,在此時。
好在賈母卻該是個不知‘此間愁苦’的。所以他才能明目張膽的就挑著眉,一麵用目光逼視賈母一麵還好以閒暇的繼續‘詢問’自家手下:“竟是這般?竟不是因賈老太君慈愛之心感天動地以至於癱子都喚回來了?”
這話……
特麼的也太毒了!
叫人目不忍睹的那種。
隻,上司既然這般問了,那手下的人也是不敢就拆台的,反越發的恭順的應和道:“屬下所言句句為實,萬不敢欺瞞大人的。”
官員也就配合的點點頭,再含笑轉向賈母:“老夫人對此可又有甚想說的?”
……
沒有。
她隻想單純的想動手而已。
還是對賈政飽以老拳那種……
但,也無需說此時的賈政還能受得她幾拳,就說此時她最需要做的,也終還是應付了麵前這不善之人……且得仔細應付才是。
就定定心,拿捏好了語氣便要開口——
可惜對麵人卻是不打算再聽她廢話了,就在問過賈母可有甚話想說的下一刻,刑部的官員也竟是乾脆利落的回頭就開始吼問自己的手下:“如斯大事兒,禁軍可知曉?”
……是了,都這時候了,還管什麼賈母啊?先問禁軍的過錯才是真:你們可是奉了皇帝的命令在此看守賈家人的,居然就看出了一放任賈家人在你們眼皮子底下耍花槍的結果來?
哪怕禁軍是定會被這一結果狠狠的折損一回麵子呢,他也不介意再上前狠狠的一刀捅進他們的裡子之中的——
唔,還是在動手前先談判一回吧,對方怎麼說也是駐守皇城深受皇帝信任的禁軍,便是不能就將他們拉扯到自家的同一陣線上,但能想法子迫他們一迫且討要些好處,想來對己方也是極有益處的,又何必浪費了?
此等重利當前,又哪裡還有餘力能還顧得上賈母如何?
也就叫賈母空壯了滿心的膽氣卻終是無處施展,唯能愕然的看著對麵那對上司下屬極是旁若無人的對答如流:“回大人的話兒,此事實匪夷所思至極,更因賈家現下裡尤處於禁軍的看守之中……故如斯大事兒,想他們也不至會全無所察才是。”
官員聞言嗤笑:“這般看,此事也果真是瞞不得他們的。偏之前他們竟是能忍住了不報……此等行徑也果真甚是可疑!”
此話,下屬自不會作答,還將頭越發的低了一低。
官員卻是不理會,反而誌得意滿的就道:“你與我同去,尋他們辯個分明!便如何,也需問一句他們心中可還有陛下?”
……
不說這本就‘分明’的事實又有甚可辯之處,隻說賈母在側醞釀許久,竟等來一未能施展即夭折的結局,登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