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撞在牆上的聲音不算大,卻讓原本就被蚊子聲吵到的齊天晚猛地醒了過來。
他迷迷糊糊地打開床頭燈看了一眼,手有點隱隱作痛,像是砸在了硬物上一樣。
他揉著手腕,稍微清醒一些,視線向周圍看去,就發現原本應該在枕頭邊放著的娃娃竟然掉在了地上。
醒來前發生的事隱隱殘留在腦海,剛剛被蚊子吵到就下意識揮手驅趕,蚊子沒有打中,反而打中了娃娃。
齊天晚瞅著地上的娃娃神情有點複雜,晚上還說這娃娃莫不是黴運娃娃,總是各種受傷,其中兩次直接傷害就來自自己。
他都開始愧疚了,如果娃娃是活的,恐怕她都不知道罵自己多少次了。
真是活的娃娃和新雨並沒有如他想象的罵人,要說生氣那也是生氣的,可每次被打被摔被踩的原因都是她先去作孽。
這是什麼,這是反派待遇啊!
好像某些劇裡的反派不管想做什麼壞事最後都會十倍回報到自己身上倒黴到不行。
難道自己是活在一本書裡或是劇裡?齊天晚是主角麼?那自己就是他身邊的惡毒小反派,可自己除了扮蚊子叫其他什麼都沒做。
有點委屈。
如果她真的把齊天晚嚇到摔斷腿高燒不退昏迷不醒,那讓她遭遇現在這些她也絕對不會有任何抱怨。
和新雨憂愁地趴在地上,她莫名有點想家了。
之前想起家和父母的時候她都沒有任何感覺得,可這會她卻突然有點想家了,想回到家撲進母親懷裡哭一場,她一定會拍拍自己的背然後問她誰欺負她了,要幫她討回公道。
但母親也可能會拍著她的背問這麼點小事哭什麼哭,一點挫折都受不了,被慣壞了真嬌氣。
想到後一種可能,剛剛還在想家的和新雨立即放下了這個念頭。
畢竟後一種的發展方向比較合理,哭解決不了問題,她得堅強。
和新雨這才有心思注意周圍,她已經發現齊天晚醒來了,隻是她現在麵朝下沒辦法看到齊天晚的表情動作,不知道他在乾什麼,他肯定看到自己掉下去了吧,怎麼還不來把自己撿回去?不是要她在地上躺一夜吧?
趁現在對方正注意著自己,正是展現自己存在的好機會。
和新雨立即打起精神,努力擺動手臂晃動身體,這次齊天晚總能發現異常了吧!
齊天晚坐在床上發呆了半天,雖然睡得時間不長,但他的睡眠質量向來還不錯,極少會半夜醒來,這還是第一次,呆滯地眨著眼睛,眼屎糊住了眼皮,看東西都出現重影了,似乎看到娃娃在地上晃動,他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溢出的生理眼淚把眼屎衝到了睫毛上,他揪了半天,好容易才揪下來。
有點困,他現在糾結到底是下去把娃娃撿起來還是繼續睡,似乎明早起來再撿也一樣。
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他帶著困意乾脆利落地關掉了床頭燈,往枕頭上一躺,眼睛又閉了起來。
還在努力搖擺的和新雨驟然發現燈熄了,那個人不僅沒有發現她的異常,甚至都不打算將自己撿起來。
啊啊啊。
她憤怒地尖叫了一聲。
下一秒床頭燈又亮了起來。
齊天晚突然想起了自己忘記做的事,他伸長手臂摸向床頭櫃,從裡麵取出來一個驅蚊液插在床頭插座上。
剛剛就是被蚊子吵醒的,必須得打開驅蚊液,不然今夜都沒法好好睡覺了。
向來門窗緊閉的臥室裡也會有蚊子,他真的想不到,下次周末一定要把臥室徹底打掃一遍,門窗也得好好檢查一下。
想完後他眼睛一閉,再次美美地入睡去了。
而和新雨,和新雨在床頭燈二次亮起時努力歪著腦袋驚鴻一瞥看到了齊天晚的動作,也看到了被打開的床頭櫃裡,竟然滿滿一排驅蚊液!
這人到底是有多怕蚊子,竟然攢了這麼多!
和新雨無力吐槽了,她歎口氣,打算再給人類一點驚喜。
於是這整個夜裡和新雨都在努力擺動身體向前,繼續向前,終於在天亮時挪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床底。
齊天晚的床底縫隙很窄,隻足夠容納掃地機器人進去,剛好,和新雨趴著就跟掃地機器人差不多高,剛好能鑽進去。
齊天晚沒用床笠,而是用了耷拉下去的床單,床單距離地麵隻有一厘米,正好能遮住娃娃的身形。
床底似乎經常打掃,並沒有什麼灰塵,和新雨安靜地等著齊天晚起床。
七點半,齊天晚準時醒了過來,光透過窗簾隱約照射進來,他伸了個懶腰,起身套上睡衣就要去衛生間洗漱,這也是他每日醒來後的日常。
然而正要走進衛生間時他的腳步停住了,昨夜短暫發生的事躍入腦海。
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