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城聞言大喜,連忙道:“什麼試不試的?祖父隻要出麵,肯定能成。”
謝太傅皺眉:“老夫替你出麵,成與不成另說,你自己也須得表現出誠意來……”
“祖父放心,孫兒明白的,以前那些不好,都改,都改。”謝錦城忙道。
謝太傅盯著孫子看了一會兒,到底還是不忍拂了他的意。是以,天剛放晴,謝太傅就親自出麵,帶著孫子去了安遠侯府。
簡單寒暄兩句後,謝太傅說明了來意。末了又不忘提起上次謝錦城自己前來,結果被安遠侯府世子拒絕一事。謝太傅笑道:“也是他不懂事,哪有自己求親的?我也是看這孩子心誠,才陪他來這一遭……”
安遠侯訝然,不露聲色打量著隨行的謝錦城。見其相貌倒也過得去,但目光躲閃,並不大氣,心下就有幾分不喜。如果他沒記錯,謝太傅的這個孫子似乎不大成器,身上既無爵位,也無官職,仕途經濟都不在行。若將來分了家,又該如何過活?這人比起雲開,也差的太遠了。也難怪紹元直接拒絕,連回稟他一聲都不曾。
但是謝太傅是帝師,也曾指點過他功課,還幫過他不少。如今上門求親,他一時也不好直接拒絕。
略一思忖,安遠侯道:“竟有此事麼?小兒居然從未提起過!這孩子也真是,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他隨即吩咐小廝,去喚周紹元過來。
謝太傅含笑道:“興許是世子覺得錦城胡鬨,也就沒有當真……”
謝錦城搶道:“伯父,小侄不是胡鬨,小侄是真心實意,想娶令愛為妻。”
安遠侯略一沉吟,衝謝太傅拱了拱手:“太傅有所不知,拙荊去世的早,隻留下一雙兒女。老太太心疼孫子孫女,接到身邊撫養,難免嬌寵一些,是以小女脾氣壞得很……”
他話未說完,就見兒子周紹元大步進來。
周紹元衝安遠侯與謝太傅各施了一禮,在一旁坐了。聽父親言下之意,想來不同意這樁親事,他略鬆一口氣,端起茶杯,輕啜一口。
果然聽見父親安遠侯續道:“學生想著,多拘她幾年,好好殺一殺她的性子。至於婚嫁的事情,倒也不急。”他又看向謝錦城,笑道:“謝賢侄一表人才,不愁沒有名門淑女為配。小女實在是……”他搖了搖頭,甚是惋惜的模樣。
謝錦城有些慌了,他趕緊向祖父使眼色,希望祖父能幫忙周旋。
謝太傅輕咳一聲:“子清過謙了,令堂出身大家,她教導出來的姑娘,又能頑劣到哪裡去?我這個孫子才是被我寵壞了,比你年輕時候差遠了……”他歎了一口氣:“你年輕那會兒,老夫還曾想著擇你為婿呢,可惜已經與張家姑娘定親,沒能成一家人……如今有個機會也不容易。你若是想多留姑娘幾年,那謝家也能等。”
其實他也知道,安遠侯已經是在婉拒了,隻是他沒法子,隻能替孫子再爭取一下。
聽謝太傅提起舊事,安遠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今上登基前,做了多年太子。先帝疑心重,太子的日子不好過,他作為太子近臣,當然也好過不到哪兒去。謝太傅沒少幫過他……
紀雲開早於周紹元來到正廳,原本看著安遠侯並無答應的意思,還挺放心,但現在他卻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安遠侯總不至於改主意吧?
一旁的周紹元忽的站了起來:“不是等不等的問題,太傅可能不知道……”他無視父親不甚讚同的目光,鎮定自若:“周家祖上留下了規矩,不可納妾。舍妹自小在周家長大,沒有容人之量,當不得賢妻,自然也配不上年少風流的謝公子。”
他將“年少風流”四個字咬的極重。安遠侯雖不讚同兒子忽然開口,但是卻不反對他這番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