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昀嗬了一聲,“當然不怕。”
寧染不太相信,但她還是十分體貼地示意祁昀可以坐在旁邊的另一把折疊椅上。
祁昀說,“不用了,我還要繼續工作。”
嶽哥在場中央喊休息十分鐘。
祁昀坐在寧染旁邊,他不知道該不該問寧染是否記得他在高中時候和秦放有沒有聯係。
這是相當冒險的舉動,如果寧染不記得還好,如果記得一部分後讓她原本已經遺忘的事情回想起來,並且拚湊出完整故事,是對他最為不利的。
寧染完全沒有意識到祁昀的緊張,她在考慮晚上回去吃什麼,畢竟她會做的飯菜真的很少。
“板栗燒排骨難做嗎?”寧染詢問。
“就看你排骨怎麼做了,”祁昀完全被寧染的思路帶走,“倒排骨的時候記得把水瀝乾淨,不然會炸廚房。”
“哦,”寧染低著頭,將這個菜單存入相冊。
她聽到腳步聲,坐在身邊的祁昀比她先一步抬頭。
戴著著公司同樣胸牌的兩人坐在角落,說著一些有關飯菜的瑣事。
寧染抬頭,看到並無表情的秦放。
秦放的視線轉移向坐在寧染身邊的青年。
他輕聲開口,“我好像見過你。”
*
“如果死纏爛打的話,是會被女生討厭的。”
身為經紀人的小周哥突然對秦放說出這樣的言語。
正在翻看新劇大綱的秦放抬頭,他在私下時會圖方便戴上眼鏡,略有些困惑地看向小周哥,不知對方為何突然發出這樣的警示。
小周哥看著秦放疑惑的表情,比他更為吃驚,“啊?你自己沒有覺察到嗎?”
秦放並沒有回答,任由小周哥繼續說下去。
“和華鑫科技的合作裡,寧染的名字出現太多次了吧。雖然是正常的合作關係,稍微在意一點的人肯定會發現不對勁的。”
確實是正常的合作而已。秦放原本是想這樣回答,可他沒能開口,因為他看到小周哥已經誇張地捂住了口鼻,就好像聞到了什麼奇怪的味道一樣。
“這麼說吧,你見過動物園裡求偶期的孔雀嗎?你這簡直是盛開程度的開屏。”
孔雀開屏?
秦放甚至覺得小周哥的比喻有一些好笑,“我們已經是過去了。”
“可能你沒有搞明白,”秦放認真回答小周哥,“我們在高中已經分手了。而且你不是也見到了麼?”
“哦,”小周哥聳了聳肩,他也跟著回憶起那個下午,相當混亂的情況,無論是哭泣的少女還是沉默的少年,以至於他這個老實可靠的成年人都難以插手,“你當時為什麼不挽留呢?”
落在紙張上的筆頭微微停頓,秦放說,“因為她在哭。”
“她好像總是因為我哭泣。”
秦放是一個幸運的人。
優渥的家庭條件,開明的父母,聰明的頭腦,不錯的身體條件,他想做的事情似乎都能夠輕易做到。
甚至不用過多努力,那些彆人爭搶的東西就會自然而然地出現在他的麵前。
秦放喜愛自然發生的一切。
寧染的名字不是某一瞬間記住的,而是校園公告欄裡張貼的優秀學生的照片和姓名,是升旗演講下眯著眼睛強打精神的困頓,是與人說笑時彎起的眉眼和圓潤的臉頰,是夕陽下會凝視天空和彩霞,將鮮豔的色彩倒映在深咖色眼瞳的女孩。
她是安靜的,柔軟的,美麗的集合。
如果秦放未曾靠近,寧染也會是他校園回憶中一束未曾觸碰的暖色。
所以,成年後再次相遇,秦放並不意外寧染會有男朋友。
“你真的有男朋友了嗎?”
她似乎心情真的很好,所以流露出一種動人的羞澀。
“是的,而且他是個性格很好的人。”
並不是沒有料到的事情,但笑容難以維持,心臟開始疼痛,甚至於無數深夜中輾轉反側的洶湧情感再一次席卷而來,情緒並不會因為時間的久遠而放過任何。
秦放想起經紀人的言語。
【你自己沒有覺察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