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八十三章(2 / 2)

顧阿媽和顧洋身為海民,對餘陸菜知之甚少,他們甚至將攀爬的菜藤也都當葉芽,試圖摘采進籮筐裡。

陶粟見狀在一旁欲言又止,她也不好直說那些菜不該是這麼吃的,正著急打著腹稿,另一頭時刻分出心神關注她的顧川卻一下子領悟到了意思。

“阿媽,這些菜還沒熟,不能摘。”他主動替陶粟向顧阿媽和顧洋開口解釋道,“等空了,我搭個架子出來……”

顧川見過空間裡的農書,他比陶粟想象的還要好學聰明,知曉某些藤類作物需要搭支架供其爬攀,而有些則是地藤,放任養就行。

他很忙,又要去做聚集地裡清海藻的事,又要侍弄家裡的盆菜,聽上去就十分辛苦。

顧阿媽放開手裡掐著的豆藤,心疼地捋了捋,踩著矮梯下來:“不用,你告訴阿洋,讓他去弄……”

顧洋:“……”好像他不用幫家裡搬回臭藻,整日很閒一樣。

陶粟見此場景忍俊不禁,坐在矮凳上扶著肚子,笑得杏眼都眯成了彎月。

三隻籮筐裡的菜葉很快被整合到一起,將其中一隻筐子裝了大半,拎起來沉甸甸的,少說也有二十來斤,比預想中的多得多。

說好來拿菜的男海民沒多久就到了顧家排屋,清點過後,他利索地付了剩下的尾款,風風火火趕回去給家裡人製作宴菜。

整五金的入賬讓顧阿媽心花怒放,像是找到了致富密碼,她不免對七間屋頂上的盆菜越發看重,當下拉著顧川和顧洋上去製作豆藤所需的竹木架來。

“順便把上麵那些菜都分分類吧,免得東一盆西一盆……”陶粟趁此機會,順勢提出自己的建議。

她早就看淩亂的盆菜擺放不太順眼,若不是懷相大了,盆菜都交由顧阿媽照料,不然準一早就親自上去重新歸置。

顧川唯陶粟的話馬首是瞻,見顧阿媽沒有反對,立刻帶著顧洋將屋頂上的菜盆按照盆中的菜種一樣樣按序擺放。

葉歸葉,藤歸藤,果莖歸果莖,七間排屋的屋上很快大變了模樣。

尤其在給其中兩間搭上攀藤的架子後,整整齊齊的式樣儼然成為了聚集地裡新一輪的風光景象。

陶粟全程監工,有顧川當主力,七片屋頂的每一處布置簡直完全符合她心意,頓時心滿意足得不行,好似渾身都暢快了。

她扶著肚子來到下梯的顧川身旁,旋即被後者攏進懷中,兩人黏黏糊糊的模樣看得顧阿媽牙根泛酸,顧洋更是滿麵通紅地避進了屋裡。

這一天顧家不再需要烹煮朝食,等著吃新人結親的宴菜就好。

同陶粟與顧川成婚那日不同,如今的海岸聚集地裡排道分布井然,戶數也多出來不少,得自行去新人家中觀禮取菜。

這樣的重擔自然是交給顧川和顧洋兄弟倆,陶粟和顧阿媽則留在了顧家排屋裡避暑等待。

拿到宴菜的顧川沒有久留,很快返身回來,而顧洋愛看熱鬨,留在那看完了一整場禮才拎著菜籃回家,耽誤了不少時間。

顧阿媽心裡頗有些氣惱,卻不好拿這種事責怪他,轉念想到顧洋年近二十的年紀,尋思著兒大不中留,也得給他相看起合適的女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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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新一波逃荒缺水的散民來到海岸聚集地乞食,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十足十都是些貧困戶。

海岸糧價被惡意翻炒得極高,降是降不下來的,至少短期內都是那樣的價格。

同樣,受冬季海嘯影響,不少近海區域的聚集地海民被衝來了淺海,儘管僥幸存活下來,但卻財產受損嚴重,一時連高價糧都買不起,隻能靠乞討過活。

海岸聚集地裡的海民們囤糧充足,又有屋頂盆菜作為添色,比起這些憔悴無依的外來人口,不得不說生存條件上要優渥許多。

大家除藻的時候都會帶上一點菜團吃食,見那些人可憐,海民們也樂得做點善事,便紛紛送給了外來者吃。

一來二往,外來散民便同族裡的海民熟悉起來,見海岸聚集地發展良好,免不住麵露憧憬,想要投奔加入進來。

他們中有不少年輕女性,看得單身的男性海民們不免心思浮動,催著顧川在內的幾名主事趕緊吸納。

對於規模還不大的聚集地來說,有新生散民加入是好事,隻是外來者來源不一,萬一引進心思不純的人也是禍事。

可耐不住催促的海民實在太多,甚至連顧阿媽竟也在飯桌上提起多回。

小租屋裡,陶粟給顧川解著惑:“阿媽給顧洋看上了外邊一個女散民,長得還挺漂亮,你要不去幫忙打聽打聽,要是那個女散民還單著,就先帶進來……”

始終在往外擴大的隔離圈不僅隔開了海藻,也阻止外來散民進入房圈區域,渡海隻能靠竹排船舶。

顧川一聽是顧阿媽在幫顧洋相看,他沒有心思摻和進去,便隻摟著陶粟的腰身溫聲說道:“我去帶像什麼樣子?叫顧洋自己去。”

陶粟被他男德滿分的話逗樂了,眸中亮起瀲灩般的盈盈笑意,看得顧川一時泛起嗔癡來。

他環著陶粟臃腫起來的腰肢不肯放,刻意放低的嗓音帶著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魅力,誘哄道:“想不想坐船?”

“坐什麼船?”話題跳轉太快,陶粟不明所以,下意識這樣問道。

她本就不太聰明,被顧川摸準了溫軟的脾性後,經常會掉進對方挖下的溫柔坑,難以逃出。

果然下一刻,毫無防備的陶粟就被顧川抱到了結實有力的膝腿上。

顯而易見,是要坐男人這條船。

她是雙身子,體重比以往重了不少,但對於身強力壯的顧川來說,抱起懷著孕的她依舊如同捧起一團如雲棉花般輕而易舉,費不了多少力氣。

被梏製在對方寬厚懷裡的陶粟後知後覺,不大樂意地掙了掙:“你怎麼這樣啊,我不坐……”

久曠的顧川沒有想放過她的意思,而是將她抱得更緊了,原來每天繁重的勞動過後,消磨的不止是他的精力,還有他的抑製力。

他低埋在陶粟的頸項邊,語氣既喑沉又暗啞:“阿粟,我想做,你可憐可憐我。”

陶粟無語凝噎,她已經完全戒掉了亂吃東西的癮,但顯然有人還沉浸在彼此親密無間的關係裡無可自拔。

最後的最後,漆黑的小租屋陷入一片花團錦簇般的春意盎然中。

揣著小崽的陶粟萬分辛苦地坐了整半宿的船,圓了男人一個想要撐船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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