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黛眼見顧長明已經在準備給顧靈思打電話,不想過多糾纏。
索性提議:“那就報警吧。”
魏因和顧長明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報警?這女孩兒竟然主動提出報警?
顧長明忍不住問:“你就真的一點不怕?”
明黛坦然:“身正不怕影子斜嘛。”
顧長明總覺得從她的語氣裡聽出了嘲諷,諷刺地輕嗬了聲,認定明黛不過是在虛張聲勢。
“既然你堅持,那就報警吧。”
他以為,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到明黛痛哭流涕求饒的模樣。
忽然間他的視線停頓在某個地方。
明黛察覺到了,側身避了避。
那溫熱氣息幾乎與她的臉頰擦過。
來人腳步輕,加上走廊鋪有厚厚的地毯,以至於專注和母子倆周旋的明黛,都沒有發現身後何時出現了人!
明黛定定看著與自己離得很近的寧煦,眉心微不可查地蹙起。
“你……”
“這是怎麼了?我朋友出什麼事了嗎?”
少年故意壓沉的嗓音慢悠悠響起,恰到好處地打斷了明黛的話。
他特地側身向著明黛,顯露出獨到的親密。
在外人眼中,兩人便自然劃分成了一派。
顧長明不悅地壓下唇角:
“小煦,這是你的朋友?”
“是啊,她叫明黛,跟我和夏淩都很熟的。”
寧煦笑眯眯說著,單手壓在明黛的肩膀上,順便用眼尾瞥她一眼。
少年手掌灼熱的溫度隔著衣料傳來,讓明黛略覺不適。
但她還是忍住了將那隻手甩下去的衝動。
因為她看出來,寧煦是在幫她說話,增加她在魏因顧長明麵前的砝碼——
夏淩和寧煦的朋友,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欺辱的。
魏因和顧長明果然會意,兩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哪怕是脾氣驕縱的魏因,也不會像在明黛麵前那樣,朝著寧煦發火。
她很勉強地擠出笑:“這樣啊。”
顧長明不想就此揭過:“小煦,你可能不了解這件事的經過……”
“咦?”
寧煦狀似無意地打斷顧長明,興致勃勃地看著地上那幅破掉的畫,
“大衛·霍爾?我家有幅一模一樣的哎!這仿得真不錯!”
魏因和顧長明都被他的話吸引去注意力。
“你家也有?”
母子倆聲音都快變形了。
寧煦點點頭,抬手摩挲著下巴,煞有介事地欣賞:
“嗯,風格和筆法都跟真跡很像,簡直都要分不出真假了!”
“小煦。”顧長明扯了扯嘴角,“你家的畫,是哪兒買來的?”
寧煦那雙桃花眼裡笑意蕩漾:
“我哥從私人拍賣會買下的,花了一千多萬呢,聽說原主人是位國外的藏家,跟大衛·霍爾在世時是朋友。”
言下之意就是,渠道絕對保真!
其實不用解釋後麵那句,當寧煦提到寧疏時,顧長明就信了。
顧長明知道寧疏是多麼精明的商人,絕對不會做虧本買賣,所以能被他買進的作品,一定是真跡!
反倒是他母親,在油畫鑒賞方麵並不出色,又是通過不知道什麼渠道買來的,恐怕上當受騙的風險更大。
一時間,顧長明腦中閃過種種想法,很快塵埃落定。
儘管魏因不願意輕易認栽,想要辯論幾句,依然被他強勢壓下。
顧長明頷首,果斷朝明黛道歉:
“不好意思,這畫是我母親托朋友買到,沒來得及仔細察看。”
他話裡話外都是在把魏因摘出去,果然對他們來說,麵子大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