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補貼了一點》(2 / 2)

通往花園的中式木製回廊上,纏了漂亮的鴛鴦藤,翠綠逼人,藤蔓中間又點綴了廊架花卉藤本月季。

微風拂過,萬花浮動如雨。

明亮的陽光在縫隙間,投下一些斑駁的影子。

吱吱踩著細碎的斑駁光影,和時幽並肩走在回廊裡,簇簇鮮花在兩旁萬相競放,一瞬間,吱吱有點恍惚。

似是走在婼羌的禦花圓。

一片月季順著風悄然飄落,落在吱吱發間。

時幽停住,“你頭上有花瓣,我給你摘下來。”

吱吱:“好啊。”

他個子比吱吱高出半個頭,靠近一步,下顎微微仰在吱吱麵前,一束細細的陽光折射過來,落一截在他下巴,照出他細細的絨毛遊離浮動。

鴛鴦藤輕飛,像是夢境一樣。

“好了。”時幽捏下他發間的花瓣,輕聲說。

吱吱卷翹的睫毛輕輕眨動,眸中模糊的光褪去,眼神一片清明,“謝謝。”

時幽:“前麵是超市,裡麵有不少衡量自產的產品,我帶你去看看。”

“這種米,是真正的沒有用過化肥農藥,自然生長的米,是最有營養的黏土生長出來的,為了保證土壤質量,每年豐收一次之後,土地都要空置三年,這樣可以最大程度的揮發掉土壤裡麵的重金屬,長出來的稻子口感特彆好。”

吱吱問:“我好像見過,超市裡那種有機米?”

“不一樣的,”時幽搖頭,“這種是政府特供的,外邊買不到的,產量有限,即便是衡量的員工,每個月也隻能限量供給。”

時幽沒有深說,吱吱了然,就像婼羌的貢品大紅袍,真正的千年大紅袍母樹隻有三顆,一年隻能產那一點,都進貢到了宮裡。

外麵市麵上的,都是嫁接樹,口感上就次一些。

時幽指著一些水果,“這些水果也是的,你要嘗嘗嗎?口感很不錯的。”

吱吱點頭,“好啊,我吃個桃子吧。”

桃子裝在那種編製的籃子裡,時幽拿了一籃,又挑了幾樣彆的水果,付了賬,拎著籃子回辦公司,找秘書拿了水果刀,親自給她銷皮。

吱吱在他辦公室轉悠了一下,空氣中都是清冽的紅木幽香,很好聞,能看出來是個加班狂,外麵是工作區,裡麵是休息室,有常住的生活痕跡。

博古架上擺放了一些古玩,茶桌上,養的還是龍骨花,一壺六杯,連茶杯圍著茶壺的位置都一樣,吱吱笑著搖頭。

這人,不管活幾世,習慣都一個樣。

好像把習慣刻進骨子裡了一樣。

“我給你煮杯茶吧?”

時幽手裡的桃已經削了一半,停下看過來,“不瞞你說,我還真挺想嘗嘗的,昨晚喝了薑話泡的茶,就很不錯。”

“那我給你泡。”

吱吱在茶壺裡放滿水,按了燒水的開關。

這邊,時幽手裡的桃子削好,用刀分成小塊,放了小叉子端過來,坐到茶桌她左手邊,“你嘗嘗。”

吱吱用叉子叉起一小塊放進嘴裡,清脆的果汁爆在嘴裡,有一股自然清甜香,的確比那些甜度超標的進口水果更好吃,“很不錯。”

時幽:“你喜歡,我天天讓人給你送。”

吱吱被他寵慣了,“好。”

吱吱又吃了幾塊,倒茶壺裡的水燒開始烹茶,。

任何其它的味道混進茶裡都會影響茶味的純度,先用濕紙巾擦乾淨手上的護手霜,再用熱茶洗杯,將杯子燙到七十度左右,這樣第一遍才能快速衝乾淨茶裡的澀味,還不影響二次口感。

再用鑷子撥了幾片都勻毛尖放進杯中,澆上熱茶,蓋上蓋子洗一邊。

茶杯在她修長的指尖反轉,一顰一動都吸著人的目光,中指上的蝴蝶振翅欲飛,閃著瑩瑩亮光。

這日,食指上還有那枚翠綠的祖母綠戒指。

分好茶,兩手托著杯壁放到時幽麵前,“你嘗嘗。”

時幽視線從她祖母綠的戒指上收回,端起來,淺淺呷了一口,茶湯清爽,茶葉的清香層層梯進,後調甘醇,眼中更驚詫,這手藝,就是茶樓裡,專業泡茶的都比不上。

和自己衝的茶味道幾乎是一樣的。

“你專業學過?”

吱吱微微歪頭,“是啊,手把手學的。”

時幽:“此人對茶道頗有研究,我能不能見一見?”

吱吱手背抵著唇輕笑,“以後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時幽點頭,“好。”

倆人又閒聊一會,時幽見快到午飯時間,問,“午飯有約嗎?”

吱吱搖頭。

時幽:“那我們一起用午飯吧。”

吱吱:“你平時沒應酬的時候都是在公司食堂嗎?”

時幽點頭。

吱吱:“那我們就去食堂吃吧。”

食堂的吃飯模式和快餐店差不多,拿個餐盤,自己看好那個窗口的食物就去挑選。

吱吱覺得這樣還蠻好玩的,於是也拿個盤子挑選。

時幽一般都不用自己挑,廚師都是單獨做的,他並不用在人前露麵,見吱吱也學人家拿個盤子排隊,於是,他也拿個盤子跟在後麵排隊。

然後,食堂的員工就炸了!

每個員工的吃相都相當優雅,米飯都是一顆一顆挑的,幾乎沒有了竊竊私語,食堂靜的跟高考考場是的,一點細微聲響都很清晰,全部都做一個動作,肩背挺的筆直,餘光在時幽和吱吱之間來回打量。

食堂打飯阿姨的手都是抖的,跟站崗是的,繃的筆直。

服務周到且熱情。

吱吱本人還並不知道,挑了幾樣菜,回頭輕聲和時候說,“央企的員工就是不一樣,連吃飯都斯斯文文的不說話。”

時幽:“……”倒也沒這麼誇張!

離倆人近的有些員工聽見這話,臉上有種與有榮焉的傲嬌。

跟著時幽進了包廂,見桌子上擺了幾樣菜,吱吱看了看手裡的餐盤,這才了然。

這才是他,他本人的生活並不奢侈,桌子上的菜很平常,而且他餐盤裡的菜,幾乎都是她愛吃的。

吱吱對楊枝甘露的甜點最滿意,一小杯幾乎都被她吃光了。

吃完飯有一會,律師這邊終於研究出結果了,給時幽來了電話,於是吱吱又跟著時幽往律師辦公室去。

律師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鏡片,“你這個遺產合同,條款沒有問題,問題是出在順序上,若是強製和你父親打官司,恐怕會被鑽了空子,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你父親願意讓你繼承這股份。”

吱吱:“怎麼說?”

律師:“你的繼承股份條款是在附屬合同上,按我國法律,如果主管合同是無效的,那麼附屬合同也算無效。”

“你母親去世已久,她的這份遺產裡,是按當時的股份架構做的,但是經過這些年,不管是你父親手裡的股份,還是集團總體狀況,肯定隨著集團業務在變遷,那這份合同裡麵的基礎硬性條件就要重新估算。”

“也就是說,隻要你父親身邊有高明的律師,合法的變動一下,比如把公司變成負債狀態,或者是股份架構變動,你這合同裡有些條款就成立不了,成立不了,就是無效合同。”

吱吱眸光微動,難怪原身手裡有這樣的遺產合同,洛浦還敢這樣PUA她,原來根本對他造成不了威脅。

原身的母親好像是病逝的,準備這份合同,能想象出來,為了這個未成年的女兒是怎樣的殫精竭慮。

不知道是不是顧的律師被買通了,還是那個條款,隻是條款位置換了,結局就不一樣了。

這洛浦也是絕了,老婆,親生女兒都防,將死枕邊人的遺願都要算計,吱吱唇邊勾起一抹譏諷。

時幽眸光在吱吱略沉的臉色上掃了一下,把她的合同裝進文件袋裡,和她並肩走出辦公室。

“喜歡去山莊玩嗎?我知道一個地方,還挺不錯的。”

吱吱知道,他可能是想帶自己散心,可是,她哪裡知道,真的難過是什麼滋味?

疼痛,是她唯一能感知到的情緒。

抬起眼皮,“不了,你放心,我沒事的,我要回去了,下午答應要陪源源的,還有一些彆的事。”

時幽瑉了瑉唇瓣,“我不太會安慰人,我們這些家庭,都差不多,你就不能去細想這些事。”

“我們?”吱吱有些詫異,“你為什麼用這個詞?”

時幽唇瓣漾起一絲極輕的笑,“最誇張的一次,我母親直接給納斯達克的監證會遞了一份材料,這份材料,直接阻了公司一個子公司上市,被競爭對手搶了先,大概損失了十多億。”

“就是為了讓我父親在董事會擔責。”

“那間公司是父親給我練手的第一家公司,其實操控上市的整個流程,全部都是我做的。”

電梯在緩緩下降,吱吱抬眸,看著時幽的眼睛,“你那會是不是很難過?”

“見多了,麻木了。”時幽說。

他說的風輕雲淡,吱吱大概能想到,父母之間相互仇恨,他夾在中間,是怎樣的。抬手,手伸進他掌心,指尖穿過他手指縫隙,十指扣住,臉貼上他肩膀,“以後,我對你好。”

手掌被一隻小小的手掌扣住,掌心被撐滿,是溫熱的,時幽麻木的心像是有一股溫熱的泉水流過。

心噗通噗通,快要跳出嗓子眼。

不知道為什麼,他莫名覺得,這種感覺有點熟悉,像是前世見過了是的。

耳根紅的快要滴出血,指尖的細膩觸感順著經脈遊走在大腦,人有些飄乎乎的。

緩緩的,彎上,回扣住她小小的手,“我也對你好。”

電梯門嘀一聲打開。

時幽沒有放手,牽著她的手,出了電梯,送她到車上,跟他說:““你彆擔心,我幫你想辦法。”

吱吱笑,“不用你花錢花心思,有現成的工具人在辦呢。”

時幽瑉了瑉唇,結束了這個話題,和吱吱道彆。

回到辦公室,時幽重新對著洛氏的業務研究起來,沒有直接業務聯係,他就造聯係吧。

比如,收購一家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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