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沉讓人都出去,吱吱臉上才露出一點清淺笑意,“溫總,用過早飯了嗎?一起用點?”
溫沉搖頭,“不了,來之前就用過了。”頓了頓,又說:“洛小姐,我一見你就覺得親切,跟我親妹子是的,你也彆喊我溫總了,怪生分的,就喊我溫沉,我們加個微信吧?”
“以後有什麼事隻管招呼我。”
“好啊,”關於工具人,吱吱從來都覺得多多益善,“我有事找你的時候,你可不能推辭哦。”
薑話打開吱吱手機,溫沉邊家微信掃碼邊說,“絕對不推辭,巴不得你找我呢,”
他又掏出一張鑲金粉的卡,“這是會所最高級彆的卡,你拿著,隨時去我那玩。隻要你玩的開心,把那拆了都行。”
吱吱笑:“行。”
吱吱看向薑話,“拿點水果給溫總帶上,略表我的心意。”
溫沉推辭了一下,接過薑話遞過來的一箱進口指橙,吱吱打一巴掌給了個甜棗,親自把他送出了客廳的門。
溫沉上了車,助理揣摩著溫沉的心思拍馬屁,“這洛吱架子夠大的,”從鼻腔裡哼一聲,“不就是爬了時幽的床,漲了她的勢嗎?瞧把她拽的,你親自上門,還敢給您坐冷板凳,當麵打咱們的人。”
“可是她去砸我們的場子。”
“也不知道打聽打聽你的身份,真是夠白癡的,哪天被時幽踹了,看我不收拾回來。”
助理是溫沉從小一起長的,是黑·道出生,就沒那麼多講究。
“她白癡?”溫沉嗤笑一聲,“就十個你這樣的,被她賣了還給她數錢呢。”
助理:“?”
溫沉笑的無邪,“你也不想想,我交人是什麼原則。看人品這種東西能給我帶來利益?”
“我原本以為也以為她是仗著時幽的勢來我會所胡鬨,剛才她要是真的一個臉子都不敢甩,我反而瞧不起她。”
“那才是真正的依仗時幽。”
“現在看來,她未必是靠美色爬了時幽的床,有兩把刷子。”
溫沉撥一個指橙放進嘴裡,眼裡有濃厚的興趣,“這女人,夠味!”
“你看著,這洛家,遲早是她說了算,”頓了頓,他又說,“也許已經是她說了算了。”
*
吱吱站在廊下,看著溫沉的背影出了大門,側頭看向薑話,“你剛剛的表現很好。”
薑話唇邊浮起一絲笑意,又問,“剛剛為什麼要打溫沉的臉?”
吱吱:“你是想說,其實是我們砸了他的場子?”
薑話點頭。
吱吱:“薑話,有一件事你得明白,規矩是上位者定的,但其實,最不守規矩的就是上位者。”
“他們判斷一件事,不是以對錯來分,而是按利益大小論。”
“他今天之所以能出現在我家,是因為昨晚的損失,比起從幽哥哥那可能獲得的利益不值一提。”
“我今天要真是給他認錯,他反而在心裡瞧不上我,定然記著這個仇,等著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報複回來。”
“普通人看指鹿為馬會覺得趙高奸佞,”吱吱勾唇,“像溫沉這種人不一樣,更信奉強者才有資格跋扈。”
“所以,”吱吱朝薑話晃晃手裡的手機,“我們又多了一個工具人鞍前馬後。”
薑話彎唇,“所以,陸長遠死定了,江雪的作品封定了?”
吱吱點頭,掃向薑話的手指,“你手今天怎麼樣?”
薑話:“好多了。”
吱吱一邊慢悠悠朝屋子裡走,一邊問薑話,“昨晚幽哥哥說挺看好你的,說是他公司有個很適合你的職位,部門經理以上級彆,以後可以晉升到分公司副總,你想去嗎?”
薑話臉上的笑意瞬間退去,臉繃成冷硬的線條,“你怎麼想?”
吱吱領先薑話半臂的距離走在前麵,“我的想法不重要,這都要看你,不過說真的,我這前途暫時還不太明朗,央企的確是比我這更有前途。”
吱吱見身旁沒了人,轉過身,對上薑話的臉,薑話眼裡蒙上一層朦朧的水霧,定定看著她--
委屈的快要哭出來。
在死死憋著。
吱吱:“……”
“你怎麼了?”
薑話彆開臉,不和她對視了,側臉線條繃的緊致,額前有淡淡青筋跳,語調不高,像是極力壓抑著什麼情緒,“你要是不要我,直接跟我說就是了。”
“反正你說什麼,我都會聽的。”
吱吱:“……”
她十分不解,“你到底怎麼了?”
薑話唇輕輕顫了一下,問,“你有觀察過天是怎麼黑的嗎?”
吱吱瑉了瑉唇,“沒有。”
薑話:“小時候,每天晚上都做好飯,然後站在村頭的土坡上看遠處,因為這樣,爸媽一回家,我就可以看到了。”
“他們都是在城裡工地上做小工,基本是天黑到看不見了才下工,所以,我總是在那個土坡上,伸著脖子朝前麵看。”
“我看著天邊的陽光從刺眼,轉成淺淡的橘紅,再到暗紅,再到隱約有一點點黑點滲在空氣裡,慢慢又像久遠的墨跡成淺灰,再到成濃稠的黑墨,最後,什麼都看不見。”
“這種被黑暗吞噬的過程,我五歲的時候就天天看,一天天重複。”
吱吱,“為什麼不在家裡等?”
“因為家裡也沒有人啊,”薑話說:“你不會懂那種感覺的,哪怕隻是早看到爸爸媽媽一眼,我也想多一秒,是有人陪的。”
“彆人家還有兄弟姐妹,爺爺奶奶,隻有我們家,隻有我一個人。”
“後來,我爸去世了,媽媽漸漸生病,不認識我了,教練,朋友,好多人勸我,你媽媽這種情況,送到養老院吧,彆放棄你自己的前程,運動員的黃金生涯就這幾年,再多拿幾塊金牌,你更容易出名。”
“可是我不願意啊,”薑話聲音有輕微的哽咽,“小時候,媽媽總是讓我等到她,我不能讓媽媽等不到我。”
“我媽媽是這個情況,我隻想多陪她,我不想花那麼多心思,精力去賺錢,也不願意連累女孩接受累贅,所以,我以為,這輩子,就我和媽媽在一起。”
“可是有一天,你忽然闖進我的生活裡,你說讓我做你的貼身保鏢,”薑話唇邊漾起一抹極淺淡的笑,“我想,貼身保鏢,是不是得時刻陪在你身邊?”
“反過來,我也有人陪了。”
“那樣,天黑的時候,我就不是一個人了。”
“也許,偶爾還能和我說兩句話,比如,你吃了嗎?”
“今天天真熱。”
“這樣對我來說就很好了。”
吱吱捏著他衣角輕晃,聲音柔柔的,“是我錯了,其實我也很習慣你在我身邊,彆人才不會像你跟我這麼合拍呢。”
薑話:“你真的不趕我去時總那邊了嗎?”
吱吱兩手指天發誓,“天地良心,我就是出於教養,問問你的意思,我心裡巴不得你留下來呢。”
薑話臉還是繃著,“那說好了,我做你一輩子的保鏢,你以後怎麼樣都不分開。”
吱吱撞他胳膊,“還得兼職我工作室的副總。”
“小姐,”薑話抬手,鬆鬆勾起尾指,“那我們來拉鉤。”
“有點幼稚。”吱吱嘴上這麼說,也勾起尾指,和他尾指勾起來,拉鉤,“要不,你做我弟弟吧,你可以喊我姐姐,也可以喊我名字。”
薑話尾指彎起來,勒了一下吱吱的尾指,“不,我就要這麼叫你。”
吱吱有點不解:“隨你高興吧。”
薑話拉著她的尾指輕輕晃: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
這天夜裡淩晨,一道關於陸長遠的黑料,準時出現在娛樂八卦頭條,新聞裡,陸長遠酒吧泡辣妹的照片清晰的出現在各大頭條,再順著往下扒,大家發現,陸長遠早在三年前就是已婚人士。
這就是婚內出軌了。
又過了一會,陸長遠的妻子站了出來,原來是曾經紅極一時的女明星,哭著承認自己這樁婚姻,表示自己也是受了這個渣男的欺騙,會立刻和他辦理離婚。
一時間,陸長遠的粉絲都紛紛脫粉,轉化成黑粉,並且,代言的品牌方也立刻公布,表示要和陸長遠解約。
時幽一直等著吱吱的動作,所以,破天荒的關注了娛樂圈,看到這則狗血新文,想了想,撥通了特助的電話,讓他多買幾天熱搜,把關於陸長遠的黑料再扒一些。
而溫沉,看到這則黑料,自然也猜到是吱吱的騷操作,他向來不吝嗇放長線投資,於是,他也一個電話撥過去,也買了幾天熱搜,朝吱吱賣好。
陸長遠最多是三線,原本他出軌,掛了一兩天,被大家輿論幾句都是頂天了,結果,因為時幽,溫沉都買了熱搜,於是,他被掛了接近一個星期。
幾乎所有人都來踩上一腳,扒出無數黑料,糊的不能再糊。
又恰逢國家打擊劣跡藝人,於是,江雪最重要的作品,這部仙俠劇當天就被下架了。
眾粉絲紛紛叫苦不跌,一部經典影視劇再也看不到了,為此,江雪去年半年白乾了還上了熱搜第四,連帶著,大家愈發關注《限時心動》。
在大家的千呼萬喚中,這日,《限時心動》終於迎來第一期的拍攝。
節目組官網發布了最新一起動態,上次公布的嘉賓名單又有變化,之前說缺席的嘉賓將會如約參加。
網友炸了!
也就是說,江雪,席澤,洛吱將會同台?
有人猜測,是要上演世紀大和解?
還是繼續撕逼?
眾網友更期待了,口味都被吊起來。
節目組還挺會來事,戀愛嗎,當然要浪漫,那取景地就很重要。
第一期選在人間仙境九寨溝。
第一期嘉賓一共是六位,節目組包了專機,直飛九寨溝。
下了飛機,眾人乘節目組的專車先到第一站,嘉賓之一鬱梨,娛樂圈新晉小花旦,見導演遲遲不開始,笑著走到他麵前問,“賈導,咱們到底什麼時候開始啊?時間已經不在早了。”
賈導:“再等等,還有一位嘉賓沒到。”
鬱梨當然知道是誰,故意裝作不知,小聲抱怨,“是誰啊?太不敬業了吧,趕不上飛機,害的我們還在這空等。”
賈導手背在後背,“不是空等,早就打過招呼的,她是坐的自己家私人飛機,私人飛機的飛行時間也要提前向航空公司報備,航空公司批的時間就是比我們晚一個小時。”
鬱梨:“……”人還沒來,就先會炫富了!可惡。
遠處,陽光在蘭博基尼明亮的車身閃出流暢的光點,所有人視線都集中過去。
車子停穩,隻見前後倆輛車上下來四個西裝革履的男子一字排開在兩邊,薑話繞一圈到車門邊,先是一雙米白色的圓頭高跟鞋踩到明亮的地磚,往上是一雙纖瘦的小腿。
再往上,是香梨黃和白色交織出來的淺淡色旗袍,一側高開叉,露出來的腿瑩白乳嫩,臀部線條飽滿,腰肢不盈一握,款款移動間,素手纖擺,詮釋出一種古典優雅韻味。
視線再往上,手執煙紗半透團扇,手臂往側邊輕輕一歪,露出一張精致完美的臉。
明豔似天邊雲霞,圓潤的眼睛,凝聚了天地靈氣,瀲灩了世間芳菲顏色。
時幽彎唇,柔柔看過去。
明景唇邊勾起一絲玩味的弧度。
席澤眼中有一抹驚豔閃過,又快速移開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評論有點少啊……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