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9】(1 / 2)

牛奶啪一聲掉落, 薑話抬頭看向時幽,怔楞了一秒,這一秒的功夫, 時幽蹲下身, 一手抄過吱吱腿彎, 一手托著她後背, 把他往自己這邊懷裡接過來,抱到床上, “沒事吧?”

吱吱腳趾屈了屈,“沒事, 忘記拿毛巾了,腳滑。”

時幽:“我去給你拿新的。”

他側過頭, 薑話已經衣著完整的進來了, 手裡拿著一條嶄新的毛巾, 蹲下身, 握住吱吱腳踝擦, 時幽視線在薑話的手上停了一下, 偏開,看到地上的水漬, 起身去了衛生間,拿了乾淨的拖把,把地上的水漬水漬拖乾淨。

再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 吱吱已經坐到了沙發上, 薑話站在她身後, 手指在她黑發間穿梭,塗抹著護發油。

時幽走過去,坐到吱吱身邊沙發, 好奇的看著她的頭發,“這是做什麼?”

吱吱:“護理頭發啊,薑話學過這個,還弄的挺好的。”

時幽轉了話題,“左右你現在沒事,我給你理一理,你創立品牌要走的路?”

“好啊,”吱吱求之不得,她打開手機錄音,“我可是個好學生,肯定會反複聽的。”

時幽:“那學的好我給你印個三好學生獎狀。”

吱吱:“……”

薑話吹風機聲音開到最小,倒也不吵,時幽講的通俗易懂,吱吱一邊認真聽著,時不時問出自己不明白的地方。

薑話一心兩用,一邊給吱吱吹頭發,一邊認真聽時幽的小課堂,越聽越明白,為什麼時幽敢說他看的那本書不行了,一對比,書上講的的確是狗屎。

他有強烈的求知欲,於是也坐下來認真聽。

時幽大致理了一些,瞟一眼腕上的手表,見時間不早了,笑說:“這些一天也說不完,你早點睡,等下次再跟你理。”

吱吱也有點困了,“好吧,晚安。”

時幽彎唇,“晚安。”

時幽和薑話兩人出了吱吱房間,吱吱裹進被子裡來回滾了兩圈,秒睡。

出了房間,時幽和薑話倆人微妙對視一眼,又一觸既散,各自進了自己房間。

*

包廂裡。

卡座上坐了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肚大腰圓,臉也圓嘟嘟的,笑的時候臉上的肉一顫一顫抖動。

他粗圓的手指端著一杯酒,很是好奇的看向席澤,“也是奇了,你們一個個的都不做服裝,今天突然都這麼熱心這行,要給我介紹生意?”

席澤修長的手指摩挲著酒杯,“哦,還有誰找你?”

“衡量的時總,他明晚約我飯局,就是為了這個事,王朝會所的溫沉,也說要給我介紹生意,我一會跟他約在酒吧。”

席澤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心中各種念頭流轉,時幽在忙著這事不奇怪,為什麼溫沉也摻和進來?

吱吱怎麼會認識這種人?

鐘總:“席總,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服裝這個東西四季分明,我們的生產季和市麵上正好是反正來的,秋季訂單早在上個月就排滿了,而且我這邊代加工的都是大牌子的,合作多少年了都,這些都是我上帝,我哪敢輕易得罪。”

席澤唇瓣掛著似有似無的笑,定定看著對麵的人,像是要把對方看穿。

鐘總手裡有十來家規模不錯的服裝代加工廠,席澤知道,他說的情況大體是對的,但其中也有誇大之處,任何品牌都隻能預測自己的銷量,尤其第一批貨不可能大規模定,一定是先等服裝上市,銷量好的款再追加訂單。

而廠子這邊,也都會留著生產線給客戶加單用,後追定的訂單價格要比之前來的高。

他說這些,無非是當做自己的籌碼,多交換一些利益罷了。

席澤下顎繃緊,顯的線條很流暢,這個廠子,他必然要給吱吱找到。

吱吱難得要振作起來乾事業,他一定要幫她解決這個困難。

他拿起桌上的酒親自給對方斟滿,“鐘總,我知道你為難,但是我這忙,你必須得幫,你放心,我也不讓你為難,你不是想壓縮開支,把廠子開到非洲那邊嗎?我在那邊剛拿一塊地,那邊政府給的價格很便宜,扶持政策也多。”

“這樣,那塊遞我讓給你。”

鐘總大喜過望,“那真是太感謝席總了,這樣,你讓你朋友隻管來找我,我一定給她安排最好的生產線。”

席澤唇邊掛起笑“好。”

飯局散,席澤從包廂離開,南汀是個不夜城,霓虹將夜空映亮,正值晚高峰,車子紅色尾燈彙聚成燈海。

席澤喝了一些酒,胃有些不舒服,後背懶懶靠著座位,手指輕輕捏了捏眉心,拿出手機,撥通吱吱電話。

吱吱剛進入似睡未睡的淺眠中,聽見手機鈴聲,手伸出被子摸索一會,也沒睜開眼皮,手指劃開,靠近耳朵邊,帶著睡眠特有的奶音,輕輕“嗯?”了一聲。

其實席澤這個人,吃的就是女人的柔情,吱吱對他吝嗇,不是強勢就是算計他的愧疚心。

又或者說,吱吱並不稀罕他廉價的真心。

這聲奶音一下子撞進心房,他腦子飄乎乎的,唇邊自然翹起來,聲音是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輕柔,“吱吱。”

吱吱眼皮抬一下又快速閉上,“哦。”

“在睡覺嗎?”

“嗯。”

席澤腦子裡就閃過吱吱的臉,軟萌萌趴在柔然的床上,“廠子已經給你找到了。”

“哦。”

席澤輕笑出聲,“你睡吧。”

然後,電話就沒聲了,屏幕明亮,紅色的撥號鍵閃著刺眼的光,或許是酒精讓他的大腦但反應遲鈍,或許是出神,他一直怔楞看著,也忘記了掛電話。

計時器一直閃爍跳躍,一陣刺耳的急刹車喇叭聲響起,他倏然回神,掛了電話。

剛掛了電話,有電話進來,江雪倆個大字閃爍。

“阿澤,你跟誰打電話這麼久?”

江雪現在患得患失,聲音裡有些質問的意思,席澤眉頭皺起來,江雪心裡急,沒在第一時間聽到答案,自己就反問出來,“是不是洛吱?”

席澤自認有風度,最不喜歡把場麵弄的難堪,於是說,“小雪,我跟你說過,我最喜歡你溫柔董事,你明白嗎?”

江雪知道,席澤很不喜歡她過問他的事,自己惹他不高興了,悶悶出聲,“好吧。”

席澤又說:“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吧。”

“好吧。”

話音落下,電話還在耳邊,已經轉換成一陣忙音,江雪悶悶的。

她想說的話,一句都沒有說出來。

她也是回來的時候才知道,這一天的時間,明景手裡最重要的幾個國際品牌代言全丟了,幾部在談的電影,電視也都黃了。

都是席澤的手筆。

她想給明景求情來著。

她再遲鈍也感受到了,席澤還在生氣。這樣一想,她心裡又甜絲絲的,席澤果然是愛自己的。

自己不應該懷疑他。

下周錄節目的時候,還是直接和洛吱談好了,讓她明白,席澤隻喜歡自己,彆白費心思了。

隻是江雪沒想到,沒等到下次錄節目的時間,機會就來了,就是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

和往常一樣,吱吱睡足了懶覺才起床,伸著懶腰打開手機,看到席澤給自己發送的微信,裡麵廠子地址,老板電話都發給他了,笑了笑,蹦到浴室洗漱。

待洗漱好出房間的時候,時幽早就在跑步機上跑完三千米,手裡的公務都處理了好些。

薑話也在網上聽完了兩節網課。

三人一起吃了早飯,就乘了飛機回南汀,這邊離南汀也就三個小時,於是,午飯時間就到了。

吱吱家離機場比較近,下了飛機,吱吱問,“去我家吃午飯唄?”

時幽手裡推著行李箱,“好啊。”

於是,三人就上了一輛車,來到洛家。

洛源現在是個十足的姐控,看到吱吱的一瞬間,張開雙臂,邁著小短腿飛撲過來,抱著吱吱的腿就不放,“姐姐,你終於回來了,我都想死你了。”

吱吱彎腰把他抱起來,在他眉心一彈,“嗬,嘴巴吃了蜜了,這麼甜?”

洛源嗬嗬笑,側頭看見時幽,小肉嘴嘟囔,“姐夫好。”

時幽:“……”

薑話:“……”

兩人同時看向吱吱,隻見她麵上沒有任何變化,手指戳了戳洛源肉嘟嘟的小嘴巴,“嗬,你還真是小人精啊,這麼想把我推出去啊?”

洛源沒聽懂,“啊?”

吱吱:“小子,你姐將來就指著你養老呢,彆想甩了我這包袱哈。”

時幽和薑話的視線同時收了。

洛源很會賣乖,“那我長大了給姐姐養老。”

吱吱滿意了,彎腰又把他放下來,“自己走。”

洛源:“……”

時幽對洛源的稱呼很滿意,把他抱起來,“我來抱你。”

又被抱起來,身體在高處,洛源很開心,發揮他的小甜豆本性,“謝謝姐夫。”

時幽心說,你可真是小人精。

走在前麵的吱吱忽然回頭,在洛源的後腦勺敲了個爆栗,“小鬼,不許亂叫,叫哥哥。”

薑話唇邊浮起一抹笑又快速隱去。

洛源朝吱吱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時幽低聲和洛源說,“背著姐姐的時候可以這麼叫。”

洛源瞥著嘴小聲說:“你們大人還真是奇怪,談戀愛還要騙小孩。”

時幽:“……”

吃完午飯,費嚴拿著一卷畫筒進來,“小姐,你的畫裱好了。”

吱吱抬手接過來,時幽有些驚喜的問,“你會畫畫?”

吱吱十分謙虛,“略通。”

時幽:“能看看嗎?”

吱吱食指在畫筒上輕扣兩聲,“可以啊。”

時幽打開卷軸畫,一張惟妙惟肖的臉出現在自己麵前,畫裡的自己,眉目晴朗,尤以一雙眼睛傳神。

他眼中光芒更亮,“被你這麼一畫,我突然發現,我的確很好看。”

吱吱:“……”

時幽:“你畫我話打斷掛哪?”

吱吱沒有任何被抓包的羞赧,“書房。”

時幽:“那我掛我自己?”

吱吱:“……好啊。”

吱吱讓薑話找來工具,無痕釘牆給時幽。

倆人在書房選定了位置,時幽用錘子把無痕釘砸到牆上,然後又把畫掛上。

時幽又問,“你下期節目,準備表演什麼節目?”

下一期是直播,嘉賓們各自要出一個節目,表演結束,由網友現場投票給他們組CP,按照人氣最高的組合再組隊,錄製下下期的戀愛內容。

比如,支持吱吱和時幽組CP的是20萬票,而支持吱吱和席澤組CP的票數是21萬票,那麼,下下期,吱吱的搭檔就得換成席澤。

吱吱薄薄的眼皮掀起來,圓圓的眼睛潤著清淩淩的水光,嫣紅的唇和雪白又小的小米牙交相輝映,“掌上舞。”

清潤骨感的聲音在耳邊回旋,時幽視線在吱吱紅唇上遊曳幾秒,腦子裡拂過環肥燕瘦四個字。

“趙飛燕的掌上舞?”

傳聞趙飛燕身姿極為纖瘦,極善舞,一生創立了兩種舞,一是掌上舞,二是步。

吱吱點頭,“是啊。”

時幽瑉了瑉唇,“要配樂嗎?我略通一些躍起,長笛,鋼琴,都可以。”

吱吱:“那我把譜子發給你,你給我吹長笛。”

時幽輕笑,細長的眼睛潤著清朗光華,“好,過幾天有個慈善晚宴,你陪我一起去吧?不少人你公司的事都能用的上。”

吱吱點頭,“好啊。”

倆人約好時間。

吱吱知道,時幽這兩天不在公司,公司肯定積壓著公務等他處理,於是沒有再留他。

送走時幽,吱吱撥通了席澤發過來的服裝廠老板的電話,約定了明日見麵的時間。她想了想,拿出畫紙,又新畫了一些衣服的圖紙。

工作室基本已經籌備好,翌日,吱吱見時間還早,於是決定先去工作室看看。

薑話先帶著吱吱在各處轉了轉,吱吱覺得不錯,薑話最後拉開最中間的一間辦公室門,“這間是你辦公室,你看喜不喜歡,不喜歡我再弄。”

吱吱走進來,陽台三麵采光,遠處半個城市的風景儘收眼底,家具,燈飾的配飾,威嚴又大氣,能看出來是用了心的,笑說:“你審美越來越好了。”

薑話彎唇,看著她走到桌子前的椅子上坐下,左右轉了轉,細長的手指在桌子邊緣輕撫過,又仰起頭看向頭頂的燈。

和他預想的一模一樣。

仲滿已經到崗了,時幽給她派過來輔助公司走上正軌的是一位女強人,名叫言菲菲,兩人配合很默契,正在逐一麵試HR,這個崗位現在急需,隻有把員工都招到位,公司才能運營起來。

吱吱原本隻是看一眼,隻是辦公室的玻璃門是透明的,倆人看到吱吱站在門前,都先暫停了麵試,走過辦公室迎上來。

“洛總。”

“洛總。”

吱吱對他們略頷首,“你們忙吧,我就是先看看。”

言菲菲,“沒事,仲經理很出色,一個人也可以,我先跟您彙報一下工作進度吧。”

吱吱點點頭,“也行吧。”

言菲菲很會挑重點,邏輯也很清楚,一會就把一些基礎的雜事理清楚講明白。

作為一個好的老板,不僅要會拿捏住人,更要有一種廣闊的胸襟,容納下屬,吱吱沒有吝嗇自己的讚賞,抓住重點,對言菲菲的工作表達了自己的肯定,又在生活上對言菲菲關心一番,寬嚴並濟。

出了工作室,吱吱便朝服裝廠那邊趕去。

鐘總在得知,溫沉,時幽所要牽頭的對象全是吱吱的時候,差點沒好奇死!

這位洛吱小姐,究竟是什麼來頭,引的南汀三大巨頭紛紛為她折腰?

於是,破天荒頭一次,到了約定的時間,親自在辦公樓門口等著,給足了吱吱麵子。

遠遠看見一年輕女子走來,身邊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身形挺拔,給她撐著一柄大黑傘,她本人穿著一件修身及膝裙,蓮步款款,纖手垂擺,婀娜走來的樣子,神態如一支水仙在風中輕擺。

不是一種單一的美色,那種從裡到外的神韻,氣質,是他從沒見過的一種,似是淩駕在眾生之上。

隻是遠遠看著,就讓人生出一種,自己渺小如塵埃的感覺。

他笑眯眯迎上去,“是洛小姐嗎?”

吱吱點頭,“你好,鐘總。”

鐘總拿出了全部的熱情,親自招待吱吱,吱吱對這廠子也挺滿意,尤其對負責純手工這一塊的繡娘們,刺繡水平都不錯。

談好了用料,價格,吱吱直接和鐘總簽了合同,先給了幾款衣服的設計圖,留了自己的尺寸。

吱吱打算接下來的節目裡,先從自己做起,穿自己設計的衣服。

鐘總看到吱吱給的幾張設計圖,胖的都快看不見的眼睛睜大,居然把眼珠子露出來了,驚奇問道:“洛小姐,你這些衣服,都是誰設計的?你公司請的是誰做的設計師?”

吱吱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沒請設計師,我自己設計的。”

鐘總這次看吱吱的目光又不一樣了,說真的,雖然有三個大佬聯合作保,鐘總也並不看好吱吱,服裝行業這塊市場很難做,盜版太多,尤其是國內,市場基本是飽和狀態,許多大牌的效益都在逐年銳減。

她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估計做上幾個月,公司就得倒閉。

他都擔心自己會不會結到尾款。

此時,看到這份設計圖稿,設計新穎大膽,將方便和好看完美的結合到一起,他忽然有種直覺,洛吱還真能搞出點名堂。

於是說:“我知道電視台正在舉辦一個服裝設計大賽,評委都是知名設計師,節目組的資源也好,以後關注度肯定不低,你不如去參加,你是新創立的牌子,沒有營銷,就沒有分銷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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