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二卷結局】(1 / 2)

顧時幽的身體瞬間繃的筆直,握緊袖子裡的匕首,淺淡的茶色眼珠裡充滿殺意,死死盯著門口。

吱吱握住顧時幽的手將他往簾子後麵拉,踮起腳尖壓低聲音,“你冷靜,現在不是時候。”

吱吱邊解衣襟,邊朝窗邊走,朝外麵喊,“太子,我馬上就好。”

脫下衣裙,用最快的速度換上,走到門口,打開門,瑩瑩朝李燁之一笑,“太子,您怎麼過來了?”

“孤在那,他們喝的也不自在,還是你這自在,”李燁之抬手摸吱吱頰邊碎發,“換的這麼急?你這發髻有點鬆散了,重梳吧。”

李燁之抬腳走進來,吱吱跟著轉過身,目光下意識朝簾子後麵看去,一眼掃到,顧時幽投在地上的影子露出了一點邊。

她立刻挽上李燁之的胳膊,人轉到他麵前,嬌嬌朝李燁之一笑,“太子,您幫我梳吧。”

嗓音清脆細膩,柔柔勾在人心尖上。嫣紅的唇輕輕彎著,像雨後墜著露珠的紅玫瑰,和瑩白如玉的肌膚形成明顯的色差,叫人移不開眼。

李燁之喝了不少,極深的黑色眼珠裡染了些許醉意,像蒙了一層薄透的水霧,遊曳在她的紅唇上,長臂一伸,將人撈住撞向自己的胸膛,手隔著薄薄的雲煙紗揉按,“好,孤幫你梳。”

聲音都粗了一分。

將人帶到梳妝凳上,看著她這滿頭珠翠,犯愁了。

竟不知從哪下手。

端詳了一陣,抬手拔了一根碧玉簪,發絲柔柔散下來。

李燁之,“……”

吱吱嬌嗔,“太子,您是故意的吧?”

她剛剛喝了酒,玉白的麵龐還暈著櫻花一樣的淡粉,顏色極深的黑色眼珠裡,暈著清淺醉意,瀲灩了人間春色。這樣似嗔似怨的看過來,靈動如狡兔。

李燁之俯下身,紅唇附在她耳邊,“看來,孤隻會幫你脫妝。”

話音落下,紅唇咬上她耳垂,舌尖輕輕撥弄。

吱吱微微側過頭,看見簾子後麵的影子往外露的大了一點,是要往這邊來的方向,身子轉過來,微微往後仰,抬手覆上李燁之的麵頰,雙燕離迷著醉意看向李燁之,“太子。”

微微仰起身,主動吻上李燁之的紅唇。

李燁之身軀僵了一瞬,下一秒,人陷入狂喜中,衣袖在桌上一掃,桌上的瓶瓶罐罐,朱釵頭飾墜地。

他身子前傾,將她壓到桌子上,含著濕氣的唇順著唇角吻向她頸子,吱吱臉側開,看見顧時幽的影子已經出來大半,還是這個方向。

一咬牙,手攀上李燁之的頸子,勾魂攝魄的吟了一聲。

那道影子終於僵住,片刻過後,往後退,吱吱聽見一聲極輕的清風拂過衣角的聲音,消失在窗邊。

常年習武的人對這種聲音很敏感,李燁之吻頓住,起身想去查探,吱吱勾著他的脖子微微仰起頭,吻上他的喉結。

李燁之腦子嗡的一下,忘了正事,指尖輕輕顫了一下,手亦解開她的衣帶,粉嫩的肚兜前山巒起伏,他喉結滾動了一下,血往腦門衝。

他臉迫不及待的埋下去,下一秒,他整個身子都僵住。

耳廓裡,一道輕輕的呢喃聲反複回蕩,“文蔚”。

他指尖發顫,手緩緩收緊,身子猛的起來,身下的人,眼簾微闔,從麵到頸子,都染著薄紅,像被承過恩露,新鮮綻放的荷花。

李燁之的眼裡潤著細碎的冰,手捏上她的頸子,“江雪,你睜開眼,看看孤到底是誰。”

蟬翼一般的眼睫輕盈眨動,吱吱睜開眼,漆黑的瞳孔裡,是美夢驚醒的震驚。

李燁之的眸子凍上千尺厚的寒冰,冷冷睨了她一眼,甩袖離開。

吱吱緩緩閉上眼,重新倒在桌上,闔上衣襟,有瓷盞落在地上的聲音。

“我的祖宗,又怎麼了?”

煙籮打了簾子進來,看到吱吱淩亂的衣襟,頸子上醒目的紅痕,視線頓住。

吱吱起身,低頭理自己的衣襟,“沒什麼,就是親熱的時候,叫了文蔚的名字。”

煙籮嘴巴張成雞蛋大,看了吱吱半晌,幽幽道,“太子沒把你砍了,真是奇跡!”

吱吱眼珠子轉了一下,倪過去,“有這麼嚴重嗎?”

“是個男人也忍不了自己頭上發綠吧,”煙籮見吱吱風輕雲淡的,又補了一句,“我看他遲早也得把你砍了!”

吱吱全當沒聽見,轉身朝浴室去,

解了衣服,整個人沒進水中,手不停的揉搓被吻過的頸子。

吱吱不知道的是,李燁之這邊出了房間,霜葉就被他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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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上首,冷冷睨著跪在地上的霜葉,淡金色的太子蟒袍上,龍爪鋒利,銳利的龍眼閃著鋒利的光。

渾身散發著冷凝的帝王之氣,薄唇吐出的聲音不帶一點溫度,“你家小姐,和林文蔚可有肌膚之親?”

霜葉雙手撐在地上,身體匍匐著,餘光裡,看到那鋒利的五爪,落在自己頭頂的視線極具威壓,像是要把她戳頭。

她想著吱吱之前的吩咐,吞了吞口水,便聽見上首的李燁之一掌劈裂了桌子,怒喝,“照實說!”

霜葉閉上眼,“有。”

燒著地龍,溫暖如春的屋內,一瞬間,空氣凝滯,結了厚厚的冰。

霜葉硬著頭皮,小聲解釋,“小姐想給林家留個後,出天牢前夜,便,便”

霜葉說到這,止住了。

好一會,李燁之出聲,“來人。”

外麵,李燁之的貼身太監,新任的太子府總管段致恒躬著腰走進來,“太子。”

“將霜葉拉出去,打五十大板,綠蕪院的所有宮鵝賜死.”

“重新選十個宮鵝送過去,綠蕪院院門封死,沒有我的吩咐,所有人不得出。”

段公公領了旨,立刻有人上來拉霜葉出去行刑,李燁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瑉了一口,水霧繚繞間,他眸色幽深,“霜葉在綠蕪院門口行刑,讓所有人都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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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還浸在水中,煙籮闖進來,“彆洗了!快,太子怒了,宮鵝都被賜死,霜葉也要被打死了。”

吱吱猛的從水裡鑽出來,胡亂披上衣服走出去,院子裡的小宮娥已經被太監拉了出去,而院門口,霜葉躺在長板凳上,兩個太監手裡拿著粗圓的棍子,一下下打在她的屁股上,有殷紅的血滲出裙子。

霜葉額上都是汗,死死咬著牙,一生不吭。

吱吱吼,“你們住手。”

行刑的太監像是沒有聽見,吱吱撲過去趴到霜葉身上,行刑的太監立刻住了手,段致恒甩著浮塵彎下腰,皮笑肉不笑,“姑娘,太子爺說了,若是姑娘撲到霜葉姑娘身上阻了仗行,那就由五十下改為一百下,煙籮姑娘亦同罪。”

話音落下,又有倆個太監去壓煙籮。

段致恒看向吱吱,“姑娘,您可想清楚了,五十大板,霜葉姑娘還受的住,養上兩個月就好了,一百大半,可就香消玉殞了。”

吱吱拽著段誌恒的膀子,“段公公,太子在哪,我去見他,您待會再行刑。”

段誌恒,“太子說了,此刻不見人,給您的任務是,讓您觀刑。”

碗口粗的棍子一次次落下來,每一分鐘,都是一種煎熬。

待小太監機械的喊到“50”,霜葉已經暈過去,吱吱抱著霜葉,看向段致恒,“公公,請你幫我請太醫。”

段致恒,“姑娘,太醫隻伺候貴人,霜葉隻是下人。”

吱吱,“公公,我想求見太子,麻煩您通稟一聲。”

段致恒,“太子乃人中龍鳳,天下頭一份尊貴的人兒,許多人求一輩子也見不上,姑娘,您早該明白這道理才是。”

吱吱點頭,“我懂了,勞煩您通稟一聲,以後我定回報您。”

段致恒也算看清楚李燁之的用意了,知道吱吱以後前程遠大,也不敢真的托大,彎腰扶起吱吱,“姑娘既明白了,也不算晚,隻好好順著那位,以後福氣大著呢。”

吱吱站在廊下,足足一個時辰,眼睛盯著書房裡投在牆上的影子,門枝呀一聲打開,段致恒走出來,甩著浮塵,“姑娘,請吧。”

吱吱走進去,撩起衣擺跪下,“太子,求您撥個太醫去看看霜葉吧,她會死的。”

李燁之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吱吱,垂著眼皮專注的看手裡的折子,“沒有當場賜死已經是她的恩典了。”

“上個月,宣城府尹私自納了一名罪臣之女為妾,沒有上報,孤當場賜了三尺白綾,”李燁之甩了手裡的折子瞪過來,“江雪,在你心中,皇家威嚴是兒戲嗎?”

吱吱搖頭,“不是。”

“你知道你犯了多少條死罪嗎?”李燁之道,“彆以為孤不知道你的那些小算計,就你做的這些事,砍十次都不夠!”

“這天下,還沒人能算計到孤的身上,你之所以能屢次得逞,是因為孤願意給你算計。”

“可你彆忘了,孤是什麼人。”

吱吱認真看向李燁之,身上的衣服是皇家專用的明黃,胸前翻飛的五爪金龍,威嚴肅穆,昭示著他的帝王之氣。

是啊,她在婼羌,好歹是公主,最大的波折,就是被婼羌的皇帝發配到陵寢。可真正的皇權之下,帝王輕輕一句話就可以要了人的性命。

萬人朝拜,他一句話,彆人就得戰戰兢兢。

吱吱點頭,“太子,民女知道錯了。”

李燁之冷冷睨著吱吱,“知道自己是誰的人嗎?”

“知道,”吱吱迎著李燁之的視線,瑉了瑉唇瓣,“是太子的人。”

李燁之,“孤的什麼人?”

吱吱,“太子的女人。”

李燁之撩起衣擺,起身走到吱吱麵前,手捏起她下巴,“完整說一次。”

吱吱下巴被迫抬起來,“江雪是太子的女人。”

“從身到心,都是太子的女人。”

“很好,”李燁之甩開吱吱的下巴,“把自己的話記到心上。”

“出去吧。”

“太”

“孤說出去!”

吱吱吞下話,退出房間,好在回到院子裡不久,就有太醫提著藥箱來給霜葉診治傷口。

接下來,吱吱發現,士兵依舊將綠蕪院圍的水泄不通,院裡新撥過來的宮鵝,每個人都冷著一張臉專注於自己的活計,不敢有一絲懈怠,並且,李燁之還派了一位宮規十分嚴的老嬤嬤寸步不離的跟著她。

她徹底失去了自由。

吱吱發現,沒有了李燁之的寵愛,她就成了一隻困在籠子裡的鳥,出不去,聯係不上方馳,更不知道顧時幽的情況。

另她最擔心的是,自己如今是這個樣子,就怕不知道這邊消息的方馳和顧時幽會有什麼衝動的舉動。

吱吱隻好放下身段,日日讓人帶話,求見李燁之,可惜都如石沉大海,再無一點訊息。

連著兩個月,李燁之一步也未踏入東宮。

吱吱還是在煙籮的啟發下才明白,李燁之要的是她的一個態度,於是,什麼同心結,同心環,荷包,日日張羅新東西讓守門的侍衛傳過去。

終於,一個月之後,這日清早,段致恒親自甩著浮塵上門,告知晚上李燁之來這邊用晚膳。

吱吱知道,自己能不能重獲自由,就在今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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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色完全黑透了,李燁之才背著手慢悠悠走進綠蕪院,走進室內,卻沒看到那個朝思暮想的身影。

正要拂袖而去,忽然有絲竹聲響起,接著,一個著白色紗衣的女子甩著水秀翩然而至,靈動如飛鳥。

水袖在她素手間翻轉如雲霞,雲霞緩緩墜落,一張美到極致的精致麵龐露出來,像春日裡第一朵迎春綻放的花。

媚眼如絲,眼波流轉,身子輕柔如被風吹落的海棠,向李燁之倒過來。

李燁之伸手去扶,卻隻觸到一片煙紗從手中流過,那抹嬌顏又靈動的轉動到遠處。

腰肢輕擺如柳,纖瘦的身姿如流雲變化多端,每一個動作都美的像一幀畫,勾著人的視線。

李燁之眼睛隨著她絕美的舞姿移動,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見她身姿再次往地上倒去,他長臂一伸,單膝跪地將她接在懷中,同時,絲竹戛然而止。

“太子,我知道錯了,您終於來看我了嗎?”

李燁之看著懷裡的人兒,肌膚瑩白如玉,飽滿的額頭,眉心中間一朵紅梅怒放,墜在星雲鬢間的流蘇星光點點,一雙靈動的黑眸,亮如星辰,映著自己的倒映灼灼看著他。

嫣紅的唇瓣上,染著緋紅,貝齒細白,像盛夏白瓷裡浮著的臻葉櫻桃,誘的人忍不住想要品嘗。

李燁之視線在紅唇上遊曳許久,彆開臉,起身,“孤那桌子裡堆滿了同心結,荷包,針線粗鄙,孤都帶不出去。”

吱吱起身走到他麵前,抬起雙手,“殿下,您看妾的手,那些都是我親自弄的,真的很儘力了。”

李燁之看過來,發現她青蔥似的指尖,密密麻麻的小針孔,冷著臉道,“不會做就彆逞能,也沒人逼你做。”

吱吱笑著討好,“妾是心甘情願的。”

吱吱小手拽著李燁之的衣袖輕晃,“太子,妾餓了。”

李燁之,“傳膳。”

宮鵝流水一樣擺上飯,吱吱主動坐到李燁之旁邊,拿起玉著,給他布菜。

“太子,這鵪子羹從早晨開始就在灶上小火燉著了,您嘗嘗。”

李燁之張口,吞進嘴裡,吱吱正要放下勺子,冷不風,頸子被扣住,李燁之唇就覆上來,將鵪子羹渡了一半進她的口中。

吱吱忍著心裡的惡心,勉強吃了小半碗,“妾飽了。”

李燁之放下筷子,拇指揉搓她的唇瓣,“就吃這麼點,真的飽了嗎?”

吱吱點頭,“真的飽了。”

李燁之輕輕勾唇,笑的曖昧,“一會可彆受不住喊餓。”

吱吱還沒理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人就被李燁之抱起來,走進了內室。

這一次,他的憐惜不再,動作粗魯而直接,雙手從兩邊撕開衣襟,淡粉的肚兜露出來,他雙眸裡沾著慢慢的情·欲。

吱吱合上眼簾,李燁之卻捏著他的下顎,“睜開眼睛,看著孤。”

吱吱眼睫顫動了一下,睜開,對上李燁之的眼睛。

李燁之手背在她瑩白細膩的肌膚上緩緩遊走,“說,孤是誰?”

吱吱吞了一下口水,“妾的丈夫。”

“你心悅誰?”

“妾的丈夫。”

“叫我燁之。”

“燁之。”

“你記著,從這一刻起,你江雪是李燁之的女人。”

“好。”

他像一頭餓狼一樣撲下來,濕熱的唇在她頸子間遊走,這身子,他日日想的欲火焚身,卻發現,和上一次柔軟如水不一樣。

身下的人身體不可控的緊緊繃著,像石頭一樣。

李燁之抬眼,發現吱吱眼裡有三分討好,三分緊張,三分小心翼翼,還有一絲委屈,恐懼。

像受驚的兔子,竭力揮去陰影,努力迎合自己,身體卻出賣了本心。

美人臉,總是能勾起人心中最深層的柔軟。

百煉鋼化成繞指柔。

李燁之垂下眼皮,在她的山巒邊緣狠狠咬了一口,“你可真是個妖精!”

闔上她的衣襟,起身下了床,又去洗了冷水澡。

吱吱長籲一口氣,不枉她細細琢磨每一個表情,苦練一個月,終於逃過一劫。

翌日,綠蕪院裡的守衛終於撤去,吱吱重新獲得了自由,也能出入李燁之的書房議事,隻是要是出門,身邊就一堆絕頂高手侍衛跟著,她和李燁之之間的關係進入了一個新的平衡點。

李燁之每日早晨會和她一起用早膳,晚上下了朝一起用晚膳,李燁之會做一些親親的親密動作,卻再沒有過分的舉動。

確定了李燁之的戒心消除,第三日,吱吱平迫不及待的上了書肆。

核對了暗號,吱吱被小廝領到樓上,一進門,顧時幽一身低調的白衣立在麵前,吱吱全然沒看見旁邊的方馳,灼灼看向顧時幽。

方馳眼裡閃過一絲安然,但時間緊迫,隻得出聲,“公主,您在府上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吱吱回神,唇邊扯起一抹尷尬的笑,“都過去了,我們商量一下撤退的計劃吧。”

“人我已經安排好了。”

吱吱快速將自己的計劃說出來,整個過程,她看著顧時幽,顧時幽看著她。

待說完,顧時幽,“方馳,你出去。”

方馳手緊了緊,誇出門檻,嘭一聲--

將門帶上。

兩人兩相對視,隻有一點點的距離,卻像是隔了一條跨不過的海洋。

人對時間的感官隨著境況不同而變化,也許隻有一秒,又或是隔了很長的時間。

終於,顧時幽走過來,長臂一伸,將她抱進懷裡,下巴抵在她額頭。

兩人誰都沒說話,他抱著她的手收緊,繃成鐵臂。

她閉上眼,臉埋在他胸膛。

“一定要活著回去。”顧時幽說,“不然,我就是死了也不會放過你。”

吱吱點頭,“好。”

牆角的沙漏滴答漏著水,提醒著他們,時間已經到了極限。

吱吱從顧時幽懷裡掙脫出來,“我走了,若羌見。”

顧時幽唇邊漾起笑,和過去一樣溫潤如玉,“我在婼羌等你。”

透過百葉窗的縫隙,他看著吱吱下了樓梯,穿過大堂,走到門外,上了馬車。

他一眼看出來,吱吱的隨從都是絕頂高手。

李燁之不出宣城,戰事不起,她離不開這滄瀾了。

直到馬車消失不見,顧時幽問蘇馳,“我能把公主的安全交給你嗎?”

方馳抱拳,“下官就是死,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到公主分毫。”

顧時幽銳利的掃向方馳,“你若食言,我必將你五馬分屍。”

當晚,天色將黑,顧時幽站在客棧上遙遙看向東宮方向,轉身,消失在夜色中,往宣城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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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九月裡,吱吱接到了皇帝正式冊封她為太子妃的聖旨,向來冷靜穩重的李燁之,彎著眼睛,幼稚的像個小孩,牽著吱吱的手問,“你可歡喜?”

吱吱捧著聖旨,笑眯眯回,“妾開心。”

李燁之攔腰將她抱到自己膝上,輕輕揉按她的腰肢,下巴擱在她肩頭繾綣,柔聲和吱吱商量婚期,期許未來。

隻是,這份喜悅還沒有維持幾天,北疆戰事突起。

李燁之接到先報,帶兵的是顧時幽的時候,著實詫異了一把。

顧時幽是他的頭號對手,他自然也有密探在婼羌刺探顧時幽軍營的動向。操練出一支勇猛的鐵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據他的線報,顧時幽這支鐵騎還並未完全出師,殺傷力大概隻有以前顧家軍的一半。

雖然詫異,他也隻能歸結於顧時幽複仇心切,失了耐心。

戰事是突發的,李燁之立刻下令整兵,親自帶兵迎戰顧時幽。他隻來得及回府中親自見了吱吱。

依依不舍的撫著她的臉頰,“等孤回來,婚期也到了,給孤生個小太子。”

吱吱羞澀一笑,亦依依不舍的送了李燁之出門。

待李燁之的身影消失,轉過身,臉上笑意褪去,冰冷如刀。

數了七個日夜,吱吱估摸著李燁之應該也到了,翌日,以為李燁之祈福的名義去了滄瀾相國寺,齋戒三日。

到了夜間,按計劃,霜葉在夥食中動了手腳,讓那些侍衛中了毒藥,又做成自己被劫匪劫走的假象,實際上則換了一身方便的男裝,和方馳一起,出逃滄瀾回婼羌。

吱吱不知道的是,自己運氣背。天衣無縫的計劃,因為一張畫,自己的真實身份泄露了。

也是這晚,十三皇子參加了一個宴席。

文人雅士聚在一起,才情的絕色佳人也是一種談資,這個宴席的主人有收藏仕女圖的愛好,說著,就炫耀是的說自己新得了一副美人圖,畫中人乃是名震婼羌的長公主慕容檀。

十三皇子不屑的笑說,“論人美,沒人敵的過太子妃。”

眾人都附和著要看,主人讓下人拿出來,卷軸擺開,畫上的正是吱吱四年前在蓬萊殿的絕美舞姿。

一瞬間,十三皇子的腦子直接懵了,他什麼話也沒說,卷了畫就往十一皇子府上跑,十一皇子知道茲事體大,立刻來到了太子府,得知吱吱去了皇家寺廟,又立刻找到範轍。

當一夥人衝到皇家寺廟,吱吱這邊不過剛離開一個時辰。

範轍何其精明,並沒有被吱吱特意留下的劫匪搶劫線索引導,從一些細節上推出吱吱出逃的時間,可能走的路線。

飛鴿傳書一封給了李燁之,讓他重點防範北疆的官員,而自己則立刻帶了人,去吱吱必定會出現的地方設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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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馳帶著吱吱日夜兼程飛跑了三天,這日,來到了嘉穀關。

常年出生入死,方馳對危險有一種本能的直覺,他勒住馬繩,眼睛四處查看。

吱吱掀開簾子一角,“怎麼了?”

方馳眼睛銳利的掃過巍峨的高山,“這裡不太對,公主,我們先回去再說。”

他還未來得及調轉馬頭,就見前方,漫天劍羽攜著勁風全部向馬車射過來。

方馳立刻飛進馬車,抱著吱吱,一掌震破車相璧,飛入空中的一瞬間,上百隻箭交錯著穿透了馬車。

方馳落地,吱吱順著射箭的方向看過去,隻見範轍帶頭拉著長弓對準她,十一皇子亦然。

範轍,“來人可是婼羌長公主慕容檀?”

吱吱,“是本公主。”

十一皇子仰天長嘯,聲音冰冷,“慕容檀,我五哥對你掏心掏肺,你可對得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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