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一個人能完全不出門不見太陽,躺在床上混混度日,除了吃飯基本不走路嗎?

不能。

至少管家是這樣想的。

他那些親戚的孩子一個個都跟皮猴子似的,這麼乖寶寶地待在家裡完全不出門的還沒見過。

他谘詢了私人醫生,最後得到了幾個可能性。

抑鬱症、精神分裂症前期、焦慮症。

雖然他覺得俞沅完全不像,但還是要提防提防再提防。

管家找到柏應洲,苦口婆心地道:

“先生,把俞少爺帶出去轉轉吧。”

柏應洲想到那灘鹹魚,頓時覺得有些好笑,“他恐怕也不想出門。”

雖然他有很強的控製欲,也希望伴侶最好能乖乖待在他身邊,但是像這麼反客為主的還沒見過。

管家頗為頭疼,“俞少爺恐怕是到了叛逆期,一讓他出門他就裝得一副可憐的樣子說我們不在乎他了,這反應很不對勁。”

嗯。

還有一種可能。

他是真的懶。

柏應洲沒有說出口,垂眸道:“也不是不行。”

於是指令上傳下達,俞沅很快就知道了這個噩耗。

——他又要陪老板去微服私訪了。

上流的宴會,每個人都西裝革履,掛著客套的笑容。會場有有專門的鋼琴手在演奏樂曲,樂曲猶如流水一樣遊過耳際,舒緩愉快,與觥籌交錯的名利場格格不入。

柏應洲撩起眼皮,神情淡淡的。

讓我看看吧,在俞家和我之間,你會選誰。

照舊老板應酬他在一旁擺爛。

俞沅正在咬著小番茄,就被淡淡的鈴蘭香水氣息吸引著抬起頭。

一個女人站在他麵前。

這是一位妝容精致的婦人,她穿著火紅色的皮草,黑色的魚尾裙襯得她風姿綽約。她一頭微卷的短發,身上散發著鈴蘭花香水的味道,清麗淡雅,與衣裝風格迥異,但絲毫不顯得一樣,反而融合得恰到好處。

她靜靜地看著俞沅,隨後微微擰起了眉毛。

“哥哥,你之前去哪裡了?爸爸媽媽都很擔心你。”一道溫潤清脆的男聲。

在女人還沒說話之前,男生就先說話了。

他年紀不大,穿著棕色的英倫風馬甲和妥貼的襯衣,麵容清秀,笑起來如沐春風。

這位想必就是俞家的俞清原和俞夫人了,想要他的心臟的人。

俞沅看著他,喉嚨間的“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撥開我的心”歌詞呼之欲出。

劇情的不可抗力太強了,果然替身使者之間會相互吸引。不需要盛夜的牽線,他也能輕易遇到俞家人。

俞夫人慢騰騰地撩起眼皮看他,“你還知道回來。”

盛夜看見俞清原捂著胸口神色悲憫,當場也鬱結難抒,“俞沅,你好好跟叔叔阿姨解釋解釋為什麼跟俞家斷聯,為什麼自甘墮落,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擔心你。”

俞沅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們就你一言我一語地著急給他定罪了。

他的腦子裡開始回蕩這本文裡的經典台詞:

“你失去的隻是心臟,但是清原會失去愛情啊!”

你那麼堅強,不像他,他不能沒有家人。

“他可是你的親弟弟,不治療就會死,隻是換心臟而已,你怎麼能這麼自私?”

“俞家養了你這麼久,你把心臟給弟弟怎麼了?”

——節選自古早法外狂徒張三語錄。

俞沅無奈道:“啊對對。”

見他認錯態度還算良好,俞夫人的臉色有所和緩,半晌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眼裡又劃過一道鄙夷的光,“你是跟了彆人做小的?”

這句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宴會的其他人都聽見了。

俞清原當屬表情最驚訝的一個,他秀氣的眉毛皺了起來,“真的嗎哥哥,你去……攀附彆的老板了?”

俞家雖然不夠格擠入上流社會,但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俞家少爺去給彆人當玩意這可還真是爆炸消息,一時間周圍議論紛紛。

“俞家少爺竟然淪落到去當給男人弄的玩意?”

“你是不知道,俞家大少爺是俞家主抱養的仆人的小孩,身體裡流淌的就是下賤的血脈,怎麼能跟小少爺比?”

“我聽說俞小少爺從小就被送去國外學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怪不得氣質看起來也像是夫人一樣優雅。”

“彆說,這人還是有幾分姿色的。”

“當金絲雀也不錯,撅撅屁股就有錢到手。”

“就是不知道俞少爺跟的是哪個老板,年紀可不小吧?不過倒也沒事,畢竟老男人會疼人。”

俞沅揚起臉威風凜凜地叉著腰,不忘暗暗拍甲方的馬屁,“你們隨便捏造我的事可以,可怎麼說我老板的呢!”

要是傳到老板耳朵裡,這個最愛精神內耗的人還不知道會想什麼呢。

俞沅哼哼唧唧,話語擲地有聲:

“我家老板不禿頂不酗酒嘴裡沒有大金牙,身高腿長公狗腰,器大還活好甚至還有錢,才華橫溢、風度翩翩、雅人深致、 儀表不凡。

這麼優秀帥氣有才有貌的甲方,誰不想當他的小韭菜,天天讓他割呢?”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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