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之外,夜幕深沉。一切都被籠罩在黑色之中,顯得格外靜謐。
路上的車輛很少,唯有通明的燈火彰顯著存在感。
柏應洲捏了捏眉骨,眼尾泛出焦慮。
隻不過是一會兒沒看好,就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他想了很多,包括去到哪裡會看到什麼。嚴重一點,俞沅可能已經被送去了手術室,在局裡的是那對夫妻。
他已經經曆過無數遍,他深陷在這種泥潭裡,看不見未來的泥潭裡。
下了車他就大步走了進去。
但是出乎意料的,俞沅好好地坐在椅子上,還捧著一杯熱水。他跟警務人員還在交談,但是兩個人的表情都很和緩。
一切意外全都沒有發生。
看到他以後,俞沅喊了他一聲。
這聲音把柏應洲的心拉回了原地。
俞沅有些驚訝,“老板,你怎麼來了?我這邊還沒處理完事情呢。”
後續他還要再留在這裡解決一些問題,暫時還沒有這麼輕易的就能回去。
他有條不紊地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動作自然地非常像一個靠譜的成年人,跟他躺在床上打遊戲、偷跑出來吃零食時的姿態完全不同。
經過一番交涉之後,柏應洲知道了俞沅不僅沒有被抓,甚至自己把事情完美的解決了。俞家的事情也已經被披露出來,即將接受法律的製裁。
他有一絲恍惚,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把俞沅抱在懷裡。
俞沅感覺自己被他抱得都呼吸不過來了。靠著他結實的胸膛,渾身都是另一個人的溫度。
就像是那種大狗一樣。
俞沅試探地順了順他的背。
柏應洲垂下眼睫,低聲道:“你一出門就會遇到危險。”
俞沅直覺他得不出什麼好的結論,於是輕鬆地道:“其實也沒有吧。”
他的語氣加深,眉尾也染上了幾絲戾氣,“那你怎麼解釋這次,又怎麼解釋過往的種種?”
俞沅撓撓腦袋。
好像是耶,每次他一出門,就會被各種各樣的人盯上,總之確實是沒有什麼好事情。
其實這也可以解釋為替身使者之間都是會相互吸引的,所以問題不大。
他拍拍柏應洲的肩膀,“沒事的,我很有分寸。”
這些人什麼時候占過他俞沅的便宜。
柏應洲還是沒有說話,隻是枕在他的肩膀上,眼瞼垂著,遮住了眼眸中的情緒,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老板雖然是枕著他,但是力道也不小,把他牢牢地鉗製著,俞沅去旁邊的小賣部買水喝,都被他摟著。
俞沅到小賣部買了一瓶水,全程都是背著這隻大狗的。
俞沅:……
不會吧。
他本來還覺得小群裡的發言是無稽之談,但是現在一看,好像那些人說得有點道理。
不然老板為什麼總是這樣粘著他,好像從很早之前就開始了,現在越來越離譜。
俞沅的臉色變得古怪,看向柏應洲想說什麼,但是最終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話。
這樣一來他也就很難不代入了。
鯊人魔誘惑貓貓的時候也是貼他這麼近的,僅如此殺人魔還精通賣慘、裝無辜等等的綠茶技能,讓貓貓忍不住心疼他,其實這個家夥背地裡比誰都狠心。
完球,他現在越看老板越像鯊人魔。
俞沅匆忙移開視線,忽略了柏應洲眼底的那一抹淺淺的笑意。
晚上管家不在,隻有老板自己做飯,俞沅不會做飯,隻能看著他下廚,為他加油鼓勁或者做洗菜這種小事。
對此俞沅並沒有什麼不適感,用一句“能者多勞”就能把拿錢不乾活的背德感忽略了。
柏應洲燒菜,他就站在旁邊悠哉悠哉地掰菜葉。
“老板,你怎麼了?”俞沅看著他,悄悄出聲道。
這已經是柏應洲今天晚上第三次切空刀了,男人似乎在專心做菜,但是看過去就會發現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柏應洲沒有回答他,而是在繼續切菜。他沒有穿圍裙,隻是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衣,一副慵懶倦怠的樣子。他很高,需要微微彎腰才能方便地用刀。
然後俞沅看著他又切了一份卷心菜。
——他已經燒了兩份青菜了,但是看樣子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俞沅狐疑地看著他,“老板你沒事吧,彆嚇我。”
柏應洲闔眼,趁機枕在他的身上。
“頭疼。”
俞沅撫了撫他的額頭,奇怪道:“沒有什麼異樣呀。”
說完他去櫃子裡麵拿了體溫計過來。
給柏應洲量完體溫以後,俞沅才放心下來,他體溫正常,不像是發燒燒糊塗了的樣子。
俞沅一拍腦袋道,“你可能是感冒了,看你這張比較像感冒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