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2 / 2)

“顧姐姐非要這麼說我也不好再勸,福晉讓我帶的話我帶到了,我要說的話也說了,聽不聽在姐姐自己。不過不管姐姐那天晚上到底是遇上了什麼,總歸過幾天法事做完也就好了,到時候不管是留在府裡還是真的去莊子上,姐姐都多保重吧。”

“等等,你說福晉找的是白露觀的道士,沒錯吧。”顧氏是鐵了心要離府,張佳氏說的這些話她基本沒往心裡去,隻是見張佳氏要走,她又突然叫住人反複確認做法事的道觀,一連問了好幾遍才放張佳氏走。

張佳氏從顧氏屋裡出來直接就去了正院,瑾玉聽著她事無巨細的複述,心中的猜測又坐實了幾分,顧氏怕不是碰了鬼而是偷了人,要不然不會非要借著這個機會出府到莊子上去。

畢竟城外的莊子再是有奴才守著也比不得府裡戒備森嚴,想要做點什麼都容易得多。隻是瑾玉有些想不通顧氏到底是私通了個什麼人,她又是怎麼傳消息出去,還有就是她想利用白露觀那天乾什麼。

好在想不通不要緊,自己想不通那就等著顧氏動起來就好了,接下來幾天瑾玉把從四爺那裡借來的人散在後院各處關卡上,便故意放鬆了明麵上對顧氏的看管,就連顧氏身邊的丫鬟一連兩天往外跑,也權當沒看見。

好在瑾玉還是有一點女主光環在頭上的,顧氏這點見不得人的勾當她還真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等到白露觀的道士進府當天,法事都還沒辦呢,四爺的人就在顧氏屋子後邊逮到個賊眉鼠眼的男人。

隻是這男人的形象實在是跟瑾玉猜測的出入有點大,原以為敢和四貝勒的侍妾勾搭上的人,起碼也得是個膽大包天身懷絕技的七尺大漢。

沒成想等到法事做完,把其餘該清場的人都弄走之後,瑾玉看著跪在瘦小乾巴甚至還在瑟瑟發抖的人,甚至都想問他一句,自己都這樣了還作這種大死是何必呢。

可惜還沒等瑾玉問一問,暴怒中的四爺就已經下令把人往死了打,那架勢瑾玉連半句聲不敢吭,院子裡的奴才跪了滿地,蘇培盛更是一個勁的磕頭還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來。

打人的是四爺的親衛,手裡都是有功夫的,他們下手沒留活口,沒多會兒黏膩的血就慢慢從男人的身下蔓延開來,被捂住嘴壓著肩膀的顧氏在一旁嗚嗚咽咽的看著,到最後斷氣也不過一炷香的功夫。

被抓了個現行的顧氏一反常態的不像以前那樣咋呼,情郎死了也並沒有哭天搶地多久,在後頭倒座房裡關了兩天連一句多話都不曾說過。

福嬤嬤帶著人去送飯,給她飯她就吃,不給她也不鬨,不管福嬤嬤問什麼她也不回答,問急了就一句她要見主子爺,有什麼話她得見了主子爺才說。

把人抓住之後瑾玉其實就想好生問問顧氏這裡頭的緣由,可架不住府裡還有個備受打擊的四爺得顧著又耽誤了兩天。原本她以為這事四爺矯情一下也就行了,沒想到這都兩天了還沒緩過勁來。

“爺,主子爺?四爺?胤禛?還沒睡醒啊,該起來了,再不起來晚上又得睡不著了。”

四爺矯情起來跟彆人不大一樣,人家是作天作地這位爺是什麼都往心裡憋。那天把顧氏和那男的抓了個現行之後,除了暴怒之下當著顧氏的麵把她那姘頭活活打死,之後就該乾嘛乾嘛,上朝去衙門什麼事都沒耽誤。

要不是那天晚上的事是真的發生過,瑾玉都該迷糊這人是不是失憶了啊。但他越是這樣瑾玉就知道這位爺心裡的小風暴越是危險,要是再不想法子找個出口讓他發泄出來,早晚得傷人傷己。

“嗯。”

中午戶部幾個老大人請四爺吃飯,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四爺難得的喝多了,回來之後悶頭就睡,這都太陽落山了還躺在床上不願動彈。

嗯?嗯是什麼意思,是起來還是不起來,是睡醒了還是沒睡醒???瑾玉看著明顯興致不高的人,隻能主動坐到床邊把手搭在他身側隔著薄被輕輕的給這祖宗拍背,“爺,都兩天了,有什麼話能不能跟我說說啊。”

就四爺這個悶性子瑾玉也沒打算自己說兩句他就能有什麼回應,這會兒沒出聲讓滾出去就算是默認讓自己留下了,“那爺不說我可就說了啊。”

“咱們府裡吃得好穿得好,您不是個苛責人的主子,我自認平日裡也沒磋磨過後院那些人,更沒像老八那邊那樣動不動就拉人立規矩的折騰人,按理說咱們府上的人不應該做出這樣離經叛道,不對,是找死的事情來。”

“可是人這個東西本來就是世上最難琢磨明白的,有人想要衣食無憂就有人想要海闊天空,有人願意踏踏實實循規蹈矩的過日子,就有人情願走在世間最險的獨木橋上,這事跟你跟我跟所有旁人都沒有關係,這是顧氏自己的選擇,你又何苦拿她的選擇來自苦。”

瑾玉的心裡話其實說白了,就是男女之間這檔子事就算你是貝勒爺也沒用,說難聽些紫禁城都恨不得把人管得斷情絕愛了,照樣該出事還得出事。

“爺沒自苦!”

瑾玉叭叭的說了這麼多,側身躺著的四爺還是一言不發,搞得瑾玉都不知道自己說了這麼多他到底聽見還是沒聽見,直到她說完好一會兒,都快等得沒耐心的時候,這位爺才大發慈悲賞給瑾玉一句話。

“對,是我說錯話了,爺沒自苦,咱們隻不過是沒遇上過這種事,沒經驗罷了。”

“怎麼說話呢,這事還得有多少經驗,爺這腦袋頂上還不夠綠是不是!”

許是瑾玉說話忒不合四爺的心意,原本悶得比悶葫蘆還悶的人總算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臉氣鼓鼓的看著瑾玉,“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來舒一舒你家爺們的心。”

“我這不是天生就不會嘴甜嗎,就會說些乾巴巴的話。難不成爺還想聽我說那人如何如何比不得您這樣的話?可在我這裡您跟那人根本就沒法比啊,那人我都沒瞧見到底什麼模樣,就瞧著那身板怕是比顧氏還瘦弱些,真沒法說。”

“還說嘴不甜,爺看這世上沒人比你更會說話。”要不說不露痕跡的誇人段位最高呢,瑾玉一句壓根就沒法放在一起比,總算讓四爺聽了心裡舒坦了一點。

心裡舒坦了的四爺十分上道,都不用瑾玉多說就猜到了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顧氏鬨著要見爺,見吧,到底在府裡住了這麼些年,有什麼要說的咱們也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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