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咱今天下午去三伯娘那兒看看吧,曲水流觴樓都開了好些日子了,就咱們還沒去過。”
一說到玩,弘暉比瑾玉妥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尤其阿哥所的事情之後上書房徹底放了大假,鄧芳端又在備考科舉沒時間再教他,府裡知道大阿哥在宮裡吃了苦一個個都恨不得捧著他,就連四爺都對這個差點沒了命的大兒子都比往日要縱容不少。
“昨天才跟著你五叔出城轉了一圈,今天又想著出去,怎麼著府裡有狗追著咱大阿哥,就這麼待不住啊。”
弘升作為被關在阿哥所裡邊,最後卻沒染上天花的唯一一個孩子,出來之後除了感歎他運氣好,其餘的就都是在感慨養孩子不能太精細,不能因為怕吃苦就荒廢拳腳功夫和騎射。
為此如今不光這些貝勒皇子們府上,京城好些知道些內幕的宗親大臣都開始張羅在府裡請教習師傅,把原本散在四九城裡天天就知道招貓逗狗吃吃喝喝的小爺們全給捉了回去。
畢竟這世道正兒八經的鳳子龍孫還能被太子弄得差點丟了一條命,以後還能出什麼幺蛾子誰也說不準。現在把身體練結實些,到時候就算有什麼災啊難的逃不過,好歹比彆人能多扛些日子也好。
之前胤祺時不常就要帶弘升出城狩獵跑馬玩幾天,原本隻是五貝勒府自己張羅的玩的事現在反而成了個任務,每次出去後邊都要跟一串侄兒,那架勢看著可帶勁兒了。
“誰讓阿瑪那麼忙,天天都見不著麵,咱娘倆總不能老憋在府裡吧,多沒意思啊。”
太子被廢他底下那麼多奴才可以說是樹倒猢猻散,原本一直病著的索額圖想要出頭替廢太子穩一穩局麵,沒想到老頭好不容易從病榻上掙紮起來,剛上朝一回又被皇上給罵了回去。
聽四爺說這還沒完,刑部和大理寺那邊已經得了旨意在搜羅索額圖這些年來的罪狀,老九天天忙得腳不沾地,說不得什麼時候這刀就又要往下落了。
都說雷霆雨露皆是聖恩,這話還真沒錯。皇上願意給你留情的時候,太子就是把天給捅漏了他老人家也願意替兒子收拾殘局。如今走到絕路無法回頭,不光太子要被廢,就索額圖這樣的老臣也逃不過事後算賬。
不過廢太子這事眾人都樂見其成,隻是如此一來康熙手裡頭能用的兒子就更少了,本就事多的四爺越發忙得腳不沾地。
每天回家倒頭先睡一覺再起來吃飯,吃完飯連書房都懶得去,就窩在瑾玉身邊看她來來回回在屋裡忙活,有時候跟她說這話人就睡著了,連閨房裡該交的公糧都交不上,哪有時間管孩子啊。
這世上孩子和做爹娘的杠上,最後讓步的十有八九是爹娘。瑾玉也一樣,看著弘暉噘著嘴不老高興的抱怨好久沒見四爺,自然隻能帶這祖宗往曲水流觴樓吃飯去。
要說這曲水流觴樓其實早三四年前就有,隻不過那會兒是三貝勒爺弄出來自娛自樂的一玩意兒,說是飯莊但人家跟城裡這些吉慶樓三祥莊不一樣,一不講究味道二不講究菜式,人進去就是圖個雅字。
一頓飯下來唱歌的吹曲兒的吟詩作對的什麼都有,就是那味道吧,反正四爺就去過一次,之後說什麼都不願再去,甚至一聽到這地方他就直搖頭。
不過出了這次阿哥所的事之後,弘晟雖保住了性命但身子一直病歪歪的不見大好,這可把人三爺給刺激到了。以前總覺得風花雪月文人墨客才雅致,如今怎麼琢磨怎麼覺得屁用沒有,每月還虧著往裡頭搭不少銀子,就乾脆把府裡大半的門客都給散了,曲水流觴樓也給了董鄂氏。
董鄂氏多能乾的人啊,曲水流觴樓又是三爺拿真金白銀砸出來的。之前生意不好除了胤祉自己把格調拔得太高叫人不敢進之外,最重要的還是味道不好。
董鄂氏花了點時間把賬麵理清楚,又花大價錢從彆處請來幾個大師傅,和能唱京城時興曲子的姑娘琴師,沒多長時間曲水流觴樓就眼看著生意紅火起來了。
蘇培盛找到瑾玉的時候瑾玉正在高高興興的喝酒聽曲兒,那架勢比主子爺在外邊吃酒赴宴還快活,畢竟這幾年皇子貝勒們怕落人口實更怕被人下套,在外應酬酒局一律素得很就差沒弄個和尚局。
沒成想福晉出來吃個飯反而跳舞的唱曲兒的都齊全著,蘇培盛瞧著福晉那高興勁兒,就差沒自己上去跳一段。
“你怎麼來了啊,有事兒?”蘇培盛這麼大個人,再是哈腰弓背進來也挺顯眼,等他努力挪到瑾玉跟前的時候瑾玉都沒等他說話就先問了,畢竟要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四爺絕對不能讓蘇培盛走這一趟。
“福晉,直郡王府傳消息出來說是大福晉不大好,這會兒各府都動起來了,主子讓您趕緊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