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糖年糕,還有素鍋子,茴香包子吃不吃?”剛摘了白還在熱孝裡,不到過年那天不好見葷腥,可四爺天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的也不能虧著他,就隻能換著花樣的弄點好吃的。
瑾玉這邊做飯還是用的潛邸的廚子,小廚房從雍親王府搬到養心殿後邊來也沒什麼區彆,試毒的小太監還沒動兩人就已經吃上了,看得人小孩兒縮頭縮腦站在門口也不敢說話,還是蘇培盛趕緊把人給提溜出去。
吃完了飯又喝了盞茶,瑾玉看著四爺神色從容少了疲倦,這才把早就擬好的折子拿出來,“爺,瞧瞧唄,要是能行就先定下來,冊封禮明年再辦。”
折子裡是給府裡後院女人們擬定的位份,人不多,李氏有兒有女當個貴妃不過分,妃位上有張佳氏和耿氏,前者在王府本就是側福晉無可厚非,耿氏算是瑾玉偏心給的彆人也管不著。
還剩下宋氏和小李氏皆為嬪,這後院的分封就算完了。瑾玉自己寫完都有些心虛,人先帝爺留下來大大小小的妃子偌大個紫禁城不夠住,四爺倒好,把自己算上就六個人,一人分一個宮都能每年換一個來回住著玩。
不過四爺沒覺得有什麼不好,反而比瑾玉更小器。拿過瑾玉遞到手邊的折子看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去書桌旁拿筆施施然把李貴妃仨字給劃了去。
“齊妃?就一個妃啊,磕磣了點吧。這幾年李氏在府裡沒少乾活,獨門獨院的住了這麼些年,就給個齊妃?”原以為曆史進程早就跟自己記憶中的不一樣了,沒想到四爺居然還能把貴妃給劃了,隻願意給個齊妃。
“再等等,弘昀那小子最近鬨得有些不像話,這裉節上彆讓他以為得了勢就能胡來。”
瑾玉的意思四爺明白,這些年府裡風平浪靜一半是瑾玉管得住,還有一半也是因為李氏這個有兒有女的側福晉肯主動讓一步,要不然見天的找些小麻煩,也膈應人。
“弘昀?那孩子不是上書房讀書呢嘛,他才多大啊,能鬨出什麼動靜?”
弘昀從小就是李氏養大的,瑾玉前頭有個弘暉後頭有個弘時,對這個孩子真管得不多,反正沒虧待了就行。到底隔了個娘肚皮,真親親熱熱的反而假得很。
“不是你想的那動靜,弘暉在他上頭穩穩當當哪家不開眼的也不能打弘昀的主意。”四爺一看瑾玉突然毛都炸了的模樣就知道她想岔了,“是他院子的事。”
四爺這幾年在外頭忙得風風火火,回家大半的心思也都放在弘暉身上,說來不光弘昀,就連弘時也遠不如弘暉在四爺心裡頭的地位。
不過瑾玉明白他什麼打算,自己經曆了那麼多年嫡庶皇位的爭奪,四爺比誰都不願意看自己的兒子再來一次,為此隻能早早的替弘暉打算起來。弘昀和弘時,還是靠著額娘疼吧。
這麼想倒也沒錯,隻是李氏彆的都還行,就是在孩子房裡頭的事上邊太由著弘昀,才十歲上的孩子就學會跟丫鬟打鬨玩笑,冬至前幾天四爺還聽說因為讀書在先生那兒挨了打,回去關上門就讓貼身的丫鬟香一口,這要不是被先帝的喪事打了個措手不及,四爺非得抽死那臭小子不可。
“什麼?!弘昀才多大啊!這都誰教的。府裡前院以前也沒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啊,弘暉到現在都還沒那八宗事,這還了得。”瑾玉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種事,都聽傻了。
“也彆怪彆人,那孩子打小就什麼都喜歡好看的,他身邊的丫鬟比爺跟前的還標致,這事啊天生的。”
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弘昀從小身子弱些養得也嬌氣些,小時候覺著這愛花還俏不是什麼大毛病,有時候跟人說起還當個笑話說,現在孩子大了才真知道頭疼。
“那不行,這事得管,您得管我也得管,要不真鬨出什麼亂子來,沒人說李氏的不是,還得咱倆倒黴。再是不敢當麵怎麼著背地裡也得罵我們不會教孩子。”
瑾玉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最怕的還是等再過幾年弘昀管不住,去禍害好人家的姑娘。“那李氏就先在妃位上待著吧,孩子好再說,孩子教不好還貴什麼妃啊。”
“對了,還一件事,今兒下午朕發了道口諭下去,國庫空虛,這些年借了國庫銀子的大臣宗親都得還銀子,尤其朕那些兄弟們這些年可沒在戶部少打欠條。明兒個皇額娘那邊肯定得找咱們過去,要不皇後娘娘替朕先探個路。”
要不說四爺摳門呢,人家想著升一升爵位,他倒好,不光不給還反過頭來找人要銀子,這簡直就是捅了馬蜂窩啊。
“說了這麼久,才說到正題上!”要不說四爺這人心眼忒多呢,從下午磨蹭到要睡覺了,才把憋了一整天最要緊的事說出來。
“我就說今天怎麼這麼好嘴這麼甜,感情跟這兒等著我呢。明兒個皇額娘那裡我先去,等著差不多了我讓槐花來找您,您再過去,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