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姑娘家騎著馬奔跑在道路上也算是罕見的,為數不多的行人看著坐在矯健馬背上的筱雨都露出了詫異的神情。筱雨的視線隻盯著前方,如果順利,她能給予陳家和秦招福等人一個迎頭痛擊,這個冬天她將不用再花費心神去對付那一群無恥之徒。
雨清鎮如今也變得蕭索起來,冬日來臨,氣候嚴寒,沒有人願意過多地出門閒逛。
筱雨一路馳騁,心裡默想片刻,勒住馬韁,下馬詢問寒石巷的地方。
上次宋允手劄之爭最終讓餘初取得勝利,餘初也說了,要是筱雨想看那手劄了,隨時可以去寒石巷找他。雖然筱雨那會兒正生著氣,但餘初的話她卻還是記在了腦子裡。她心裡到底是無來由地記掛著那手劄。
因為她不能就這樣貿然地闖到縣衙去尋李明德。還是先找到餘初,讓他幫忙去找李明德才是上策。衙門那種地方到底複雜,她一個姑娘家最好不要與衙門沾上關係。
隻是如此一來,她就勢必要欠下餘初一份大人情了。
雖然筱雨和餘初自認識以來多半是在抬杠和拌嘴中度過,但若是遇到正事,餘初必定不會坐視不管。這一點筱雨還是很篤定的。
寒石巷並不難找,此巷因為巷口兩座冰冷岩石坐鎮,而被稱為寒石巷。筱雨一家一家挨著問過去,很快就問到了有一位年輕公子姓餘、並帶著一名武者居住的人家。筱雨牽著馬兒的手緊了緊,深吸一口氣,敲開了餘初家的大門。
另一邊,悅悅娘估摸著筱雨預計的時間,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招呼上秦樂往筱雨家去。
臨到筱雨家門前,悅悅娘換上了一張笑臉,敲門的同時嗓門大開喊道:“筱雨啊!趕緊給大娘開門兒啊,這次真是感謝你了,大娘賺了足足一兩銀子,今年冬天可以吃上好些日子的肉了!”
院子裡本還有些的雜音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悅悅娘給秦樂使了個眼色,秦樂清了清嗓子喊道:“筱雨妹子,你在不在啊?吱個聲兒,我娘給你送錢來了!”
悅悅娘也在一邊道:“大牛娘在不?明明聽見家裡有聲兒啊……”
陳氏鼓了眼,腦子都被悅悅娘在門外喊的“一兩銀子”給占滿了。她登時便朝羅氏看去,眼睛裡好像泛著綠光,聲音壓得低低的:“那丫頭幫人做什麼了?竟然讓人賺了一兩銀子?”
羅氏也是嚇了一跳,她根本不知道悅悅娘為何突然有這樣的說法。但羅氏畢竟是個有腦子的人,轉念一想她便猜到或許筱雨已經找到了悅悅家裡去,悅悅娘這樣做也肯定是筱雨授意的。
筱雨想做什麼羅氏是不知道的,但羅氏現在能做的隻有配合筱雨。
於是她便搖搖頭,說:“筱雨做什麼事,我從來不過問的。她也不會跟我說。我們一家人在筱雨家裡不過是個借住的身份,我哪敢過問筱雨的事情。”
陳氏細想一下,覺得羅氏說的也是實情。畢竟筱雨的強勢和霸道她也是領教過一二的,她也不信筱雨和羅氏真就那麼親近。
但陳氏又被悅悅娘口中的“一兩銀子”給撩撥地心癢癢,她踱走了幾步,拉過秦招福說:“你聽到了沒,那丫頭幫人掙了一兩銀子,指不定她自己還掙了多少錢呢!早前咱們說她被人騙了,心裡隻想著她肯定留了點兒底子,但也絕對不多,可現在看來,沒準兒她留得底子比咱們想的還要多得多……”
秦招福搓著手,壓低聲音問陳氏:“那……你打算怎麼做?”
陳氏眼珠子一轉:“讓秦樂他娘進來,她不是說是來給那丫頭送錢的嗎,那丫頭既然不在,就讓她先把錢給你三弟妹。”
秦招福點點頭,一副唯陳氏的命是從的態度,讓陳氏分外滿意。
她招呼過陳幺來,叮囑了幾句,又過去威脅了羅氏兩句,讓羅氏去開門。
羅氏聽話地抱著哭累了開始昏昏欲睡的小泥巴去開了門,門隻開了一個小縫,跟在羅氏身後的陳氏就抵著門不讓羅氏繼續開了。
羅氏就透著那小縫跟悅悅娘說話。
筱雨早就預見了這樣的情況,悅悅娘和秦樂本就沒打算進院子裡去,這裡麵畢竟危險。
悅悅娘衝羅氏眨了眨眼,傳遞了個信號,朗聲笑道:“大牛娘,忙著呢?筱雨在家不?”
羅氏輕聲道:“筱雨不在家,去禁林打獵去了,說趁著這馬上天寒,再去打個大家夥回來,補補血氣。嫂子這是有事兒?”
“對啊,上次多虧了筱雨幫忙,我家那口子才能跟貴人說上話,得了個好活。這不,這活計做完了,工錢得的多不說,我家那口子趁機還做了個偏活,貴人還賞了我當家的一些銀錢,算下來我們家這次足足賺了一兩的銀子,今年冬天能過得舒爽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