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持沉默了一會兒,又仔細地端看起筱雨的麵相來。
筱雨呼吸放得很平穩,可是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現在緊張得不行。
老主持即便是沒看出她是借屍還魂,也差不多將她的情況說了個大概。這世上高人還是多,誰能想到就這麼一個小山包上的小廟裡竟然也有這麼一位精通佛法的老和尚?若照他所說,他如今也不過是學到了個皮毛,那那些學得更加透徹的,豈不是要成精了?
“女施主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良久之後,老主持方才慢悠悠地說道:“但看女施主的麵相,帶有寡情,隱傷,凶惡三大暗色,今後雖能一生福澤,但也逃不了其中驟變,必有所傷。若要化解,老衲道行尚淺,怕是無法為女施主解疑了。”
悅悅頓時急了,她回過頭拉了拉筱雨,朝著老主持的方向點了點下巴,示意筱雨再給點香油錢。
筱雨默默地摸出又一枚碎銀子,悅悅趕緊接過遞了過去。
小和尚正要接,老主持卻製止了他,道:“女施主不用再給香油錢了,老衲委實是算不出女施主今後所會遇到的事,也自然不知該如何化解。但請女施主切記你身上所帶寡情,隱傷,凶惡三暗色,隻要女施主能平安跨過此三暗色,今後女施主必當榮華富貴,無憂一生。惟願女施主能遵從本心,逢凶化吉。阿彌陀佛。”
或許是因為說了這麼一番話,老主持覺得累了,他道了佛號之後便起身回了後麵的套院,小和尚攙著他。隻留下了悅悅和筱雨坐在蒲團上發呆。
陸陸續續的又有來拜佛的附近村民,多半是來祈願和還願的,香油錢也頂多隻給一個銅板。
筱雨先站了起來,俯身去拉悅悅,道:“好了,還要待到什麼時候?我們回去了。”
悅悅卻是一副要哭了的表情:“怎麼辦啊筱雨?說你魂位不穩,還什麼……什麼三暗色的,大師不會是誆我們的吧?”
“誰知道呢?”筱雨笑了笑:“這種事情,信則靈,不信則不靈。要覺得不好,我們就不信就是了。”
悅悅趕緊點頭道:“對,我們不信!”
但過了會兒悅悅又一臉擔心:“要是那老大師說的是真的呢?可能真的跟他說的那樣,他道行較淺,他看不出來化解之道,興許彆的大師就能看出來了呢?不然,我們再找個寺廟問問?”
提了這個建議悅悅又是一臉挫敗:“雨清鎮寺廟不多,好像就兩三個。還有一個有些遠,地方也比這個更偏,也沒多少人去。另一個聽說曾經出過強盜殺人的命案,早就已經荒廢了……”
悅悅搖了搖頭:“不行,我們還是趕緊回去,找個神婆跳跳大神,把你身上不好的東西都給嚇走。”
筱雨忙擺手拒絕:“這不行,要是那神婆畫了符紙,燒了灰兌上水讓我喝,那多惡心……擔心喝出病來。”
“那就喝下去啊,包治百病的!”悅悅道。
“彆,我不信那些。”筱雨搖頭,說:“要說那老和尚說的還有些道理,但神婆就是徹底的忽悠人了。真要是包治百病,那醫館藥館什麼的,豈不都要歇業了?那種符水喝了隻會加重病情,絕對不會有什麼助益。”
兩人談了一路,筱雨送悅悅到家門口,見她一副焦頭爛額的模樣,頓時笑了:“你怎麼還糾結啊,我都一點兒不當回事兒。”
“你要是心裡不痛快,可彆瞞著啊……”悅悅一臉憂心:“我給你出了那麼多主意你都不同意,你自己倒是想一個出來啊!”
筱雨笑道:“都說了,彆當回事兒。我不信,它靈不了。我不是還福大命大活到現在了嗎?你要真信那老和尚的話,他不也說了我這一生福澤,還擔心個什麼。”
悅悅想想也是,但想著筱雨那什麼三大暗色的,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你回家去跟你爹娘說說,讓他們也想想辦法。”悅悅認真地建議道。
筱雨搖頭,說:“我不告訴家裡人,你也彆跟其他人說,包括你娘,你小哥,都不能說。這事兒就我們倆知道。”
悅悅想了想,知道筱雨娘的身子不好,筱雨不肯讓家人知道想必也是擔心她娘的身體。雖然覺得不妥,但悅悅還是勉強答應了下來,並對筱雨保證,她還會繼續想辦法幫筱雨化解這三道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