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地去了個小廟一回,卻遇上了一個對筱雨而言已然能稱得上是“高人”的老和尚,連筱雨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和悅悅作彆,筱雨往鎮上趕,卻又想到了那老主持說的話。
按理說她是不會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話的,這種迷信對她來說太過虛無縹緲。可老主持在之前提過她魂位不穩,這就由不得筱雨不放點兒心。
她還是信了兩分的。
寡情,隱傷,凶惡……這三個詞,分彆都代表了什麼?
就算她聰明透頂,老主持參透了數十年都看不透徹的東西,她又如何能看得出來。
筱雨低歎了口氣,整理了下心情,換上了一張輕鬆閒適的臉回了家。
宋氏正和潔霜在為晚飯操持,見筱雨回來,忙笑問她道:“跟悅悅去祈願回來了?”
筱雨點點頭,笑道:“悅悅明年二月就嫁人了,心裡有些不安定。去了一趟,放心了不少。”
“也對,不管有沒有用,求個心安總是值得的。”
接下來的日子便又平淡了起來,村裡沒人沒事來煩擾,藥膳館還是照常營業照常盈利,筱雨也隔三差五去衙門和包氏說說話談談心。
包氏雖然比她年長數歲,性子卻並不顯得沉悶。和筱雨說話的時候偶爾還會說兩個笑話。有了兩個寶貝兒子之後,她心放下了一大半,做的事情也多了。龍絲這個繼女也尊重她,身邊又沒有煩人小妾給她添堵,日子過得要多舒心有多舒心。
當然,包氏過得舒心了,也就自然而然地關心起筱雨的感情生活了。
包氏能對筱雨另眼相看,最初是因為餘初插手秦招福和陳氏聯合陳家對筱雨進行逼婚和明搶的案子,在龍智巢跟前打了招呼。包氏身為龍智巢的賢內助,與女眷來往的事情當然要攬在自己身上。
所以,包氏是了解筱雨對餘初的不同意義的。
“你也及笄了,令尊令堂歸家,是否有談過你的親事?”產子後也沒了對貓的顧忌,孩子們被奶娘帶下去哄睡覺了,包氏此時抱著一隻慵懶的大白貓,輕順著它光澤的白毛,一邊問筱雨道:“餘公子的事情,你可曾跟你爹娘提起過?”
筱雨聞言一頓,眼睛盯在貓咪肉肉的爪子上,搖了搖頭說:“爹娘沒怎麼提,大概是覺得我現在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怕他們說的話不起作用,我還可能不樂意聽。餘瘋……餘公子曾經幫過我的事情,因他人不在北縣,所以我也沒提。”
包氏若有所思,試探地問道:“餘公子家境優越,且他人又年輕,今後想必前途無量。”
筱雨點點頭,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興趣。
包氏便是輕聲一歎:“我也不想繞著跟你說,就直接問你好了。有關餘公子的事,你了解多少?”
筱雨怔了下,搖頭回道:“沒有多少。”
細細想來,筱雨才發現,原來她根本就不了解這個人。他身邊的人她隻見過三兩個,根本無法肯定他的身份,說不定連名字都是假的。她所了解的,隻是他身為一個“人”,展現給她看的那些性格。他完整的一麵從來都沒有告訴給她聽。
可即便如此,筱雨也不認為他有惡意。在她眼裡餘初的確神秘,但他一定不會是壞人。如果是壞人,身為北縣縣令,清正廉明的龍大人不會與他來往,剛直不阿的捕頭李明德也不會與他兄弟相稱。
或許,隻是因為他的身份背景太複雜了吧……
筱雨這樣想著,便就這樣說了出來:“他的身份背景應該很複雜吧。”
包氏略頓了片刻,方才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老爺曾經說過,金鱗豈是池中物,餘公子便是潛遊在水底的金鱗,時間一到,必有他大放異彩的一天。”
筱雨輕輕頷首,包氏嘴唇微彎,溫聲問她道:“若有一日他功成名就,筱雨你打算如何?”
筱雨愣了片刻,輕輕一笑:“姐姐為什麼會問我這樣的問題?他是否功成名就,與我應當沒有什麼關係吧。若問我打算如何……祝賀他嗎?”
包氏哂笑:“你倒是會轉移話題。你那麼聰明,明明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包氏歎了一聲:“這個世道對女子並不是那麼公平,若真有那麼一天,或許不該問你打算如何,而該問他打算如何了。他若是個有心人,那自然是你的福氣。可他若並不是那麼有心,這倒是讓我為你擔心。”
包氏和餘初並不相熟,就是龍智巢,恐怕與餘初也隻是個麵熟的關係。包氏這話,是真切地在為筱雨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