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今日回去,潔霜姑娘悄悄給奴婢的,說是有人送來的給姑娘的信。”鳴翠給筱雨倒了碗茶,又出門去高聲吩咐店小二準備晚飯,這才回來等著筱雨詢問。
筱雨拿了信,心裡撲通撲通地加速跳動了幾下。
又是一個月的時間,這樣一封厚厚的信……難不成餘初轉性了?
她穩住心神,慢慢將外麵的信殼給抽掉,裡麵仍舊有一封封得好好的信封,上麵清楚地印著筱雨的名字。
隻是……這個字並不是餘初那種力道剛勁,一筆一劃都瞧著有氣勢的筆跡。
鳴翠見筱雨凝神深思,不用筱雨詢問她便說道:“潔霜姑娘悄悄把這封信給奴婢的時候說,這封信是昨晚上送來的,當時收著信的是夫人。夫人瞧了信封上姑娘的名字,便拿了另一個大一些的封套把這整封信都裝進去了,幾次想將信投到火爐裡燒掉,卻也沒燒。後來潔霜姑娘想著這本就是寫給姑娘的信,所以便趁著夫人不注意偷偷拿了出來,想著找個機會給姑娘,正好碰見奴婢回去,便讓奴婢交給姑娘。”
筱雨頓了頓,倒是不問這封信的事,反而問起鳴翠家中的情況。
鳴翠微微皺了皺臉,說:“夫人和潔霜姑娘還有兩位公子瞧著還好。不過……”
“不過什麼?”筱雨側頭道:“老太太發病了?”
鳴翠看了筱雨一眼,輕聲道:“聽潔霜姑娘說,老爺和夫人那日幫著老太太清理了身子,老太太晚上又犯了病,端食給她的老爺被老太太很是吐了一身口水,還被追著打了一番。老爺不敢跟老太太動手,也隻能任由老太太打罵,最後老太太累了,這才算完。”
筱雨微微一笑,全當聽了個有趣的故事,笑道:“以後這樣的日子起碼還要有一年呢。”
正感慨著,屋門卻被人叩響,店小二在外邊兒道:“鳴翠姑娘在嗎?”
鳴翠忙應了一聲,店小二聲音有些發抖:“有、有衙門的人找,找秦東家……”
鳴翠立刻去開了門,見門口站著個與自己年紀相差不大的小子,穿著一身捕快衣裳。鳴翠問道:“這位差爺尋我家姑娘何事?”
那人對鳴翠點了個頭,也不答她的話,徑直便走進了屋。鳴翠還沒來得及嗬斥,就聽筱雨驚訝地道:“秦樂?”顯然二人是認識的。
秦樂表情嚴峻,望著筱雨道:“你可要早做打算,你家這下又要有麻煩了……”
筱雨聽得雲裡霧裡:“什麼麻煩?”
秦樂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今早上諭旨到了衙門,皇上為慶賀登基十年,又加上江夏國等幾個小國成功被收歸朝廷,派官員管治,且這十年來無外敵滋擾,國泰民安,所以大赦天下,凡是刑期三年之下的,都可以提前釋放。”
秦樂頓了頓,道:“如此一來,你那大伯和大伯娘可就要出獄歸家了,還有你那大伯娘的那些娘家人……要是他們對你起了歹念,想必你的日子不會安生了。”
筱雨眼神一暗,低聲問道:“此話當真?”
“我騙你做什麼?遲早你也會知道的,我來跟你說,你好心裡有個準備。”秦樂捏了捏手:“你那大伯娘可不是個省心的人,又是坐過牢的女人,以後她會怎麼樣對你可不好猜測,你凡事多長個心眼兒總是沒錯的……好了,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多說了,你自己拿拿主意。”
秦樂來得急,走得也急,拋下這麼一個新消息,很快人就不見了。
鳴翠在一邊聽了全,她也知道筱雨有這麼一對因為害她而下了獄的伯父伯母,聽這捕快說得那麼嚴重,鳴翠的心也被提了起來:“姑娘,這……”
“諭旨是從朝廷到各個治官管轄的地方這樣一級一級傳下來的,挨著京城近的地方想必已經人人皆知了,可像雨清鎮這樣離得遠的地方,也隻可能是衙門裡的官員先知道,然後張榜告知百姓,最後才將那些人給放出來。這其中有個時間過程。”筱雨沉吟道:“若是在大家知道之前,這些人就都被放出來了,那的確是打人一個措手不及。”
鳴翠心中一凜:“怪不得那位秦捕快讓姑娘早作打算,要是他們突然回去,我們沒個準備,恐怕不好應付……”
筱雨點頭道:“的確,所以時間不等人,彆耽擱了。我和你兵分兩路,去將這件事告訴家裡人。”
鳴翠立刻應了,她去家中告知秦招祿和宋氏,而筱雨則去車馬行直接租了匹馬,駕著馬朝著秦家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