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啊!你可算出來了!”陳氏一邊拍著大腿,順勢就坐在了院門門檻上,一邊哭著說:“爹啊,娘在家裡可想你想得緊,爹你該回來陪娘了啊!一直待在老三家裡,可是不要娘了?少時夫妻老來伴,爹可不能瞧著娘如今人糊塗了,就撇下娘不管了啊!”
秦斧被陳氏這哭叫給擠兌得耳根通紅,可他不會說話,也無法替自己辯白,隻能是聽著自己這大兒媳一句一句地中傷他。
高氏在一邊哭得特彆傷心,她大概隻是疼的,哭了一會兒沒覺得有多疼了,自己就止了眼淚。
高氏不哭了,陳氏的喊叫就越發響亮了。
小寶一直汪汪地叫著,對陳氏的到來十分不友好。筱雨很欣賞它這一點,伸腿勾了勾這狗的下腹,嘴角一彎,嘲弄地道:“得了,當著我的麵兒還裝什麼啊,我都瞧見你擰你婆婆害你婆婆哭了,你倒是裝得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筱雨毫不客氣地指出陳氏的行為,回頭卻是問秦斧道:“人家來接了,回去不回去的,您老也給個話啊。”
秦斧往前跨了一步,卻又縮了回來。
筱雨笑了笑,抬手指了陳氏說道:“您老跟著她去老屋,和老太太也算是繼續作伴了。不過呢,我有言在先,某些人想靠著你們來問我要錢,那可真是打錯如意算盤了。我在鎮上有鋪子,有屋子,吃香喝辣那都是我的事情,銀錢產業都捏在我手裡邊兒,我不鬆口,沒人可以從我這兒拿走一個銅子兒。彆人我是管不著,不過,誰叫我爹也不是長子呢。養不起自己爹娘,就彆打腫臉充胖子,到時候場麵沒法收拾。你說,是不是?”
最後一句問話,筱雨說得很慢,眼睛一直盯著陳氏。
陳氏臉上僵著,冷冷地回視著筱雨。
“秦大小姐,這兒好像還輪不到你開口吧。”陳氏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爺爺奶奶,你爹你娘都沒出聲,有你做晚輩的說話的份兒嗎?”
“談輩分兒啊。”筱雨頓覺好笑:“要是這樣的話……那成啊,這樣算,能跟你開口說話的,也就隻有你旁邊兒那位瘋了的老太太,跟這位話都說不出口的老爺子了。往後我們都沒資格跟你開口,有事我們不能找你,你也千萬不能找我們。是這個意思吧?”
筱雨這番強詞奪理,讓陳氏都有些無從招架。
幸好她還有“武器”。
陳氏又伸手擰了高氏一把,高氏還掛著眼淚水的臉上頓時又淚如泉湧。
她就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哭起來誰都勸不住。又加上她聲音粗噶,又大,聽著直刺耳膜。
真佩服陳氏在她身邊還能麵不改色不把耳朵給堵上。
秦斧好歹和高氏做了幾十年的夫妻了,瞧見高氏委屈地直哭,他自然心疼,這會兒沒忍住,直接就衝了上去從陳氏手裡將高氏給拽了過來,伸了手拍打著她的後背給她安慰。高氏哭泣的聲音漸漸小了,伸手拽著秦斧,好像秦斧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陳氏嘴角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你想怎麼樣?”卻是羅氏站了出來,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陳氏道:“想接爹過去,告訴你,沒可能!你們窮得連娘都養不起,還接爹回去做什麼?想做孝子孝媳,早前乾嘛去了?彆當我們不知道你們打什麼鬼主意!養爹娘我們沒意見,可要搭著養你們,我可沒那閒散銀錢!”
筱雨伸腿踢了踢膩到她腳邊的小寶,十分妥帖地接上了羅氏的話:“養條狗,狗還知道幫著你衝外人外狗的叫喚呢,也不算白養。有些人就算是養了,那也是養不熟的,連條畜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