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含沙射影,在場的大人都能聽得出來。宋氏擔憂地看了筱雨一眼,秦招祿也暗暗為筱雨捏了把汗。
雖說陳氏的想法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但到底也不好將這層窗戶紙捅破,畢竟還有層親戚關係在。
但是筱雨早就不拿這種人當親戚看待了,彆說來往,就是他們之間那層親戚關係,如果能斷絕,筱雨都想立刻就斷絕掉。
“秦家大小姐,就是這樣的德性?”陳氏坐在門檻上,聲音尖利,諷刺地道:“賺了兩個錢就不把人放在眼裡了?就不認親戚了?不管怎麼說,那都是你爺爺奶奶,你爹都要叫我一聲大嫂,你敢這樣目無尊長?!”
筱雨挑眉,回頭看向秦招祿,直接問他:“爹,你要叫她大嫂嗎?”
秦招祿出來之後一直沉默著,這時聽得筱雨問話,他還有些茫然。
但他到底是沒叫。
他知道,如果他當著筱雨的麵叫了陳氏大嫂,筱雨說不定這輩子都不會再叫他一聲“爹”。
不得不說秦招祿這時候的思想十分敏銳,筱雨是真有這個念頭的。若是秦招祿當眾叫陳氏大嫂了,這擺明是讓她這個做女兒的下不來台,那她也真的不用顧忌父女親情,索性把關係斷個乾淨。
秦招祿沒叫,陳氏麵子上自然掛不住。
她抖著手指著秦招祿,一臉憤恨和怨責的表情。筱雨蹲下身從地上撿了塊石子,地丟了出去,正好砸到了陳氏指著秦招祿的那根手指上。
“啊!”
陳氏大叫一聲,立刻收回手,整個人都因疼痛而縮成了一團。
筱雨一副“我不知道是誰乾的”的表情,抬頭左右望望,麵上還含笑道:“不舒服不如回去看看大夫?上次給秦金治頭發那大夫就挺好的。”
秦招壽和羅氏立刻看向筱雨,羅氏古怪地捂住了嘴,秦招壽撇過了頭。
秦金頭發是筱雨給剪的,一夜之間沒了頭發,秦招福和陳氏都以為秦金得了大病,尋了大夫來瞧,還碰上個庸醫被訛錢,弄到現在秦金還覺得自己身體有毛病,秦招福和陳氏也一直慣著他,秦金算是廢了。
筱雨當然是不會告訴他們,這當中始作俑者,是她。
“我、我不會放過你的!”陳氏一邊吸著冷氣,一邊惡聲惡氣地對筱雨放狠話:“你給我等著!”
“好啊,我等著。”筱雨微微一笑:“你是要放火燒我的家,還是要舉到砍我?我都等著。不過,我等著你,你彆忘了,監牢可也等著你。你敢做,你不要怕承擔後果啊!彆說我沒告訴你,縣令夫人,如今可是我姐姐。”
筱雨又蹲下身撿了顆石子,嚇得陳氏立馬縮身縮腳地站了起來,拽著高氏就逃到了院門外,還自己關上了院門衝著裡頭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