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都不搭理我。”秦招祿有些悶悶地道:“如今家裡這四個孩子,也就長虹還能對我笑笑……”
這般一想,秦招祿鼻頭就有些酸。倒不是因為孩子們都跟他不親,他隻是想到了四個孩子的大哥,他的第一個孩子,秦晨風。
可他不能在妻子麵前提,因為這一定會勾起妻子的傷心,要是讓妻子再病一場,他可真是罪過大了。
秦招祿抹了下臉,換了個心情,與宋氏聊起筱雨開善堂的事。
“……不知道村裡鄉親們聽到這個消息會是個什麼反應。”秦招祿對宋氏道:“這是善舉,是善行,積大功德的好事,可一定得辦好,要是辦差了,引得鄉親們不快……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兒。你跟筱雨好好說說,計劃周詳些。”
宋氏輕笑一聲,道:“你既想到了,何不親自跟她說?支我出麵兒算怎麼回事。”
秦招祿哼唧一聲嘟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筱雨還是彆扭著呢……”
“你這是為她好,好好跟她說,她能不領情?”宋氏拍拍秦招祿的肩:“等她醒了你自己同她講,我那兒還得看著藥呢。”
宋氏對秦招祿笑了笑,喚了長虹跟著她去給筱雨瞧著熬製的藥,長虹隻當有好玩兒的,樂顛顛地跟著宋氏去了。
羅氏擺上晚飯時,天已經全黑了。筱雨睡了一覺神清氣爽,鳴翠端了燭台過來笑道:“奴婢還想著要不要叫醒姑娘,正好姑娘就醒了,怕是聞著飯菜的香味了吧。”
筱雨摸了摸肚子道:“的確是有些餓了,走吧,吃飯去。”
筱雨頭上裹了一圈白紗布,坐在飯桌前倒真像是個病號。長虹見筱雨和往常瞧著不一樣,夠了手出去想要摸筱雨的頭,還拍手笑著說:“好看!”把全家人都逗笑了。
剛好吃完飯,村長和族長便登門了。
村長許是已經親耳聽筱雨說了辦善堂的事情,又經過這些時間,激動勁兒已經緩了下來,瞧著倒是一派沉穩。老族長卻不一樣了,雙頰泛紅,目光發亮地盯著筱雨。
秦家村中,姓秦的人占了一半,村裡的祠堂自然也是秦家祠堂,每一任族長便是守護祠堂當中秦家先輩牌位的人,祠堂的鑰匙也是由每一任族長保管的。筱雨要借用祠堂,必須經過族長這一關。
筱雨禮貌地請了族長和村長上座,並讓鳴翠給二人上了茶,笑眯眯地問道:“不知道村長和族長還有什麼想要同筱雨說的?”
村長連忙道:“沒什麼沒什麼,祠堂老族長已經說了,可以把鑰匙交托給你讓你拿祠堂辦善堂,但祠堂正堂裡是列祖列宗的牌位,可不能有絲毫損毀。”
筱雨點頭道:“這個族長可以放心,正堂拿鑰匙鎖了,不會讓人進去。”
老族長聽了筱雨的保證,點了點頭。
村長搓了搓手,又問筱雨道:“這個……哪些人能進善堂,你可有個章程?”
老族長也看著筱雨等著她回答。
筱雨如實道:“已經定了確切的人,得了村長和族長的首肯,我就讓人去通知他們了,都是我們村裡的人。”
“定,定了啊?”村長張了張口,似乎有些不滿意,他還想著用這個施恩的機會在村裡再攢些聲望呢……
但到底筱雨才是策劃組織人,聽她這樣說,村長也隻能道:“你自己有數就好……”
反正不管如何,他這個村長總歸是受益的。也不過就跟上次筱雨買地一樣,從受益多變得受益少罷了。
聊了一陣,事情差不多也說定了,老族長的意思是瞧著天氣已經很冷了,讓筱雨儘快著手去辦,祠堂的鑰匙她隨時可以來他家中尋他拿。筱雨忙迭聲應了,親自送老族長和村長出門。
兩人走前,村長忽然轉身,拿手指了指自己的頭,對筱雨道:“你這兒沒事兒吧?你那大伯娘四處嚷嚷著你要掐死她,瞧過她的村裡女人都說她脖子的確紅腫著,說話聲音都是嘶啞的……”
老族長皺了皺眉頭,也望著筱雨等她回答。
筱雨淡淡地笑了笑,伸手撐在額頭傷處附近,輕輕搖頭說:“我不礙事……起了點衝突,大家都吃了虧,我爹娘說得饒人處且饒人,我也不想再說什麼了。各家歸各家生活,彆人不來惹我,我便也不惹彆人……她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我不在意。”
村長頓時擰了眉,老族長也是一臉嚴肅的模樣。
看他們二人的表情筱雨便知道,自己這招以退為進,使得很恰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