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侯夫人臉色不大好,想必剛才丫鬟傳來的消息對她影響甚大。.com
她臉上掛著勉強的笑容走到老太太身邊兒坐了下來陪著看戲,卻是心不在焉的。
她身邊的夫人跟她說話,她也似乎沒多少精神應對。
老太太斜眼瞥了她一下,閒閒地問道:“出了何事啊?你臉色怎麼不大對勁。”
南平侯夫人笑了笑,答道:“回母親,沒事兒。”
老太太自然不信她這說法,卻也隻是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也沒說旁的話。
離得近的一些夫人太太有看到南平侯夫人神色匆忙地出去,這時候也沒立場評論什麼。隻是她們瞧著南平侯府婆媳二人的神色都有些異樣。
筱雨輕輕地敲了敲椅子扶手,心下計較起來。
南平侯府的人主子也並不算多,能讓南平侯夫人稱之為“少爺”的,應當是她的兒子。而據筱雨所知的消息,南平侯夫人生了三子,長子穩重,次子在外地為官,都不可能讓南平侯夫人如此驚慌失措。唯一能讓南平侯夫人這般上心擔憂的,便隻有她的幺子。
也就是筱雨所認識的,那位湯耀了。
湯家還指著湯耀光宗耀祖呢,沒成想這人這般不成氣候,犯了事躲去北縣,竟是弄了個斷子絕孫的結果回來。皇上也厭他在邊關鎮上惹是生非,他的前途算是沒了。
但到底是湯家嫡子,他未來再沒前程,南平侯爺兩口子總還是要替他周全的。
架不住敗家子自己不爭氣啊。
筱雨想到這兒,忍不住又看向南平侯夫人。
她坐立不安,雙眼無神地盯著戲台,心思自然是沒放在上頭。
筱雨對這位南平侯夫人的印象還算不錯,也替她可惜,竟養了這般廢物的兒子。
戲唱到一半,南平侯夫人到底是坐不住了,起身給老太太告了個罪,匆匆忙忙地退了出去。
老太太臉色不虞,對兒媳婦這般無狀頗有微詞。但礙於眾夫人在此,她自然也不好發作了兒媳,隻能由著她去。
筱雨趁機站起身,對顏氏道:“母親,兒媳先告退一下。”
“怎麼了?”顏氏關切問道。
筱雨露出為難之色,道:“兒媳想要出恭……”
顏氏便笑了起來,溫和地點頭道:“有孕了這等事兒自然頻繁,去吧,小心著些。”
筱雨點了點頭,讓冬青在這兒伺候著,秋蘭則是扶了她退出這苑景。
往外走了不多會兒,秋蘭問明了恭房的位置,引著筱雨過去。
出恭本就是筱雨做的幌子,她走了一圈恭房,便說在戲台那兒聽戲咿咿呀呀的,耳朵直嗡嗡。既出來了,在外邊兒待一會兒再進去。
秋蘭自然沒有意見,她萬事都以筱雨為先。
南平侯府的丫鬟自然也沒有意見,獨自伺候著筱雨這位夫人,她還得了好些賞錢呢。
筱雨便扶著秋蘭的手,在附近的花園轉了幾圈。
隻是有些遺憾,沒有碰到南平侯夫人。
在外待了一會兒,筱雨自覺不能久待,怕顏氏出來尋她。便招呼了秋蘭回去聽戲。
剛轉過一處回廊,卻正好碰見了臉色陰沉的南平侯夫人。
“夫人這是……”
筱雨故作訝異地輕叫一聲,南平侯府頓時朝她望過來,臉上不自然地扯出一個笑:“楚國公世子夫人怎麼會在這兒?”
筱雨便笑道:“晚輩腹脹,這才解決了問題回禮。夫人這是……”
南平侯夫人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笑道:“府裡有些事需要我過去處理,我也是剛回來。”
筱雨便道:“夫人若是不嫌棄,那我們結伴回去聽戲吧。”
南平侯夫人自然說好。
因顧及著筱雨乃是孕婦,南平侯夫人是一路攙著筱雨回來的。她倒也沒覺得自己這般做跌份兒,反而一路上還頗為關心筱雨身體的狀況,並於她說了幾句自己的育兒經。
筱雨聽得認真,更為南平侯夫人不值。
雖不知道南平侯爺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但這府裡的老太太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難伺候的人物。南平侯夫人在她這個婆母的下邊兒待了這許多年,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依筱雨看,南平侯夫人三個兒子,長子次子都沒鬨出什麼不好的事兒來,偏就是那自小被老太太疼愛著長大的小兒子,卻養成了個紈絝性子,生生把他給養廢了。恐怕這當中,南平侯夫人想管,卻礙著老太太,沒辦法管吧。
說了一路,很快便回到了聽戲的地方。南平侯夫人將筱雨安置好了,這才回了老太太身邊。
顏氏客氣地謝過南平侯夫人,待她一走,忙問筱雨道:“怎麼去了那麼久?還和南平侯夫人一道回來。”
筱雨便照著她想好的說辭解釋了一通,又笑道:“母親,南平侯夫人倒是蠻不錯的一個人。”
顏氏歎息一聲:“她人是不錯,隻是……”
顏氏搖了搖頭,卻不往下說。
筱雨卻是好奇起來,小聲道:“母親,隻是什麼?”這當中難道還有什麼秘辛?
顏氏見她一臉求知欲,好笑地道:“人家的家務事兒你也打聽。”
頓了頓,卻還是告訴筱雨道:“據說南平侯爺不近女色,南平侯夫人再是賢惠,南平侯爺待她也隻是尊重有加。”
筱雨有些不可置信,她瞪大眼睛:“母親說的……可是真的?他堂堂一侯爺呢……而且兒媳還聽說,南平侯爺小兒子是個……好色的。怎麼他這做父親的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