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氏掩唇笑了笑:“是啊,這兩父子卻是一點兒都不像。南平侯爺同咱們府裡死了的那位老公爺比起來,還真是極為強烈的對比。”
顏氏譏諷地一笑,臉上又露出同情的神情:“就是可憐了南平侯夫人。”
筱雨倒是不那麼想。
“南平侯夫人這也不算可憐吧。她生了三個兒子呢。再說南平侯爺不近女色,對她還是樁好事,至少她屋裡沒有鶯鶯燕燕的讓她煩心。南平侯爺對她敬重,這就足夠了。”
顏氏歎笑一聲:“你這說的,倒也有道理。”
筱雨卻是沒想到南平侯爺是這樣一個清心寡欲的人。
戲目接近尾聲的時候,外院忽然傳來了一陣騷動,引起了這邊兒看戲的夫人們的注意。
南平侯夫人頓時站了起來,緊張地朝那邊張望著。
老太太皺著眉頭,正要開口嗬斥,外院卻跑來個男人。
一些年紀輕的夫人頓時驚呼一聲。
筱雨扶著肚子,定睛一看。
那人卻不是旁人,正是湯耀!
“是少爺……”
南平侯夫人身邊幾個丫鬟趕緊出聲道。
南平侯夫人臉色煞白,嗬斥身邊幾個丫鬟將少爺迎出去。
“這裡這麼多夫人在,少爺衝撞了她們可怎麼辦?!”
丫鬟們得了令,趕緊上前去要將湯耀攔住。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湯耀直直地衝著南平侯夫人和老太太去,也顧不得旁邊有誰,他一把就抱住老太太的腿嚎啕道:“祖母救孫兒!”
老太太被驚得一跳,南平侯夫人臉上已經起了寒霜。
“這怎麼回事?!”
老太太驚怒交加,一把摟住湯耀,同時雙眼怒瞪著南平侯夫人:“這到底怎麼回事?!”
南平侯夫人立在原地,沒法出聲。
老太太卻是要護著湯耀這個她最疼愛的孫兒。
“耀兒,有什麼事,你告訴祖母,祖母替你做主!”
“祖母!”
湯耀假哭了一聲,悶聲道:“父親要打死我……”
“他敢!”
老太太頓時拍了桌,戲台上的戲子全都跪了下來。
南平侯夫人低聲提醒道:“母親,這會兒眾夫人還在呢……”
老太太頓時朝兒媳飛去一記眼刀。
“都是你乾的好事!”
老太太重重哼了一聲,扶著湯耀起來,清了清嗓子對眾位夫人道:“諸位,今兒我這府裡有些事兒,擾了大家看戲的興致,真是對不住。改日我南平侯府再請大家前來做客。”
這便是在下逐客令了。
有那明白事理的趕緊接話道:“老太太府裡事忙,我就不叨擾了。”
有人接話,便陸陸續續有人應話。
顏氏也上前告辭道:“夫人留步,我們改日再聚。”
南平侯夫人對顏氏勉強笑了笑,儘職儘責地將客人送離南平侯府。
南平侯府的大門兒一關上,走在一起的幾位夫人就議論上了。
“這南平侯府發生了什麼事兒?老太太就這般攆人了……”
“聽說是侯爺要斬殺不肖子呢……”
“那位湯家的少爺我知道,是個不成器的。我家老爺一貫拿他來教訓家中的孩子,讓他們瞧那湯家少爺如今的模樣,好引以為戒呢……”
“似乎那位湯家少爺最近沾上了什麼好玩意兒……叫什麼來著,哦對了,福壽膏!”
……
眾位夫人議論了幾句,到底還是分乘了各家的馬車、轎輦,晃晃悠悠地走了。
筱雨也坐上了轎子。
她撩起窗簾喚秋蘭道:“派人去打聽打聽,南平侯府出了何事。還有,那福壽膏是什麼東西。”
秋蘭忙應了一聲。
回到府裡不過兩日,秋蘭便將打探的消息傳了回來。
筱雨這一聽,頓時驚得非同小可,當即便站了起來,嚇了秋蘭和冬青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