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走了。
燕飛告知蓮子,要休息兩日,再出發。
蓮子長籲短歎了兩天,一會兒罵莫非不知感恩,半道上丟下她們二人一個人離去;一會兒又掛念莫非,擔憂他會被他未婚妻家中的人薄待。
但蓮子也並沒有忘記關心燕飛。
“姑娘,莫公子走了,你心裡也很難受的吧。等他回來了,我們好好罵罵他。”
燕飛這兩日話出奇的少。
雖然她平日裡也並不怎麼說話,但像這兩日一樣除非必要,否則不開口的情況,很少發生。
燕飛低聲說:“你怎麼知道他會回來?”
“姑娘在這兒,他怎麼會不回來?”蓮子理所當然地瞪大眼睛,說:“他喜歡姑娘,姑娘也喜歡他。”
“咳咳……”
燕飛被蓮子這句話給驚了一下,不由看向她道:“彆胡說。”
“我哪有胡說?”蓮子哼了一聲,說:“也就姑娘看不見而已。莫公子要是沒有姑娘,會用那樣溫柔如水的眼神望著姑娘嗎?”
“嗯?”燕飛有些奇怪,心中也怦然悸動:“他什麼時候……望著我了?”
“這一路上都是啊。”蓮子道:“我是親眼看著他望著姑娘的眼神,越來越柔和,越來越柔和,都可以說是含情脈脈了——可惜姑娘反應遲鈍,愣是看不出來。”
燕飛搖了搖頭:“照你說的,我怎麼會感受不到?”
“因為當姑娘你看向莫公子時,他就移開視線了。”蓮子若有所思地道:“莫公子大概是怕給姑娘添煩惱吧,畢竟姑娘也說了,你回西嶺是回家的。”
說到這兒,蓮子卻是好奇道:“姑娘家中姓什麼?在家裡可有許親了?”
燕飛臉上有些燒,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那天他輕柔喑啞地告訴她說。
“我名喚姬良羲。”
她知道這個名字,從懵懂記事的時候,就聽師父每天都在念叨著,說姬良羲這孩子怎麼怎麼好運。
待她大了些,問起師父誰是姬良羲的時候,師父就捶足頓胸地說,那是他的情敵。
當她將師父的話說給爹娘聽,爹二話不說提了把長劍便去找師父拚命。
最後兩人赤膊扭打,師父臉上紅了一塊,青了一塊,才咬牙切齒地說,姬良羲是她爹爹的情敵。
小時的燕飛總覺得這個名字很討厭,因為這名字引得爹和師父又打了好幾次架。
她牢牢地把這個名字記在了心裡。
她十二歲的時候來了月信,舅母說她長大了。她很高興,長大了意味著可以知道很多事情,她也總算可以知道,姬良羲到底是誰了。
爹娘仍舊瞞著。
直到她十四歲,爹娘才告訴她,姬良羲是她未婚夫婿的名字。
燕飛知道夫婿是什麼,就好像爹對娘來說,是娘的夫婿一樣。
她聽過爹和娘的故事,他們在成親前,彼此心悅對方,也走過了一些挫折和磨難才行到了一起。
燕飛自小聽姬良羲這個名字,早就形成了反彈。
而得知自己竟然要嫁給擁有這個名字的人,甚至她未曾見過這個人一麵……燕飛便生了叛逆之心。
她離開了絕人穀,一走便是三年。
而如今……
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她竟然見到了原本該是他夫婿的人。
姬良羲。
姬良羲。
姬良羲……
念多了,似乎這個名字也並不讓人討厭。
燕飛臉色微微泛紅,甩了甩頭丟掉了那些思緒。
他是要去西嶺,尋她退婚的。
想到這裡,燕飛不由歎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