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沒有宋瑾煮得好吃,但也算填飽了肚子。
吃過飯,她又去給宋瑾修複了一下經脈,這才問起正事:“這幾日我睡著的時候,可有人來過鳥語峰?”
“主峰的仆役來過的,說是擂台還需要十餘日才能修好,競選便推到下月初五,師尊可以養精蓄銳了。”宋瑾不緊不慢道。
俞桉聞言點了點頭:“擂台不過是破了個大洞,怎麼可能要十日才修好,我看是周茵茵害怕與我對上,才故意叫人推遲的,真是可笑,如今她還沒做宗主,合仙宗便是她的一言堂了,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完全不問旁人的意思。”
“師尊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真要同她競選宗主之位嗎?”宋瑾詢問。
俞桉嘖了一聲:“我對宗主之位沒興趣,可如今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沒有退縮的道理,周茵茵為了殺我特意替我報名,逼我簽下生死狀,怎麼也不能辜負了她的心意。”
“她對師尊步步緊逼,確實太過分了。”宋瑾淡淡道。
“所以啊,得給她個教訓才行,”俞桉伸了伸懶腰,“我會在鳥語峰下些禁製,防止有人偷偷溜進來,這些日子如無必要,我們就都不要出去了,一切都等到競選結束再說。”
“好。”宋瑾輕咳著答應。
俞桉歎了聲氣:“你現下經脈雖然修複好了,但身子還很虛弱,今日起就由我來煮飯吧,你好好養著,先把身體養好再說。”
宋瑾不願答應,隻是還未開口,俞桉就放軟了語調:“你快些好,我就能快些不這麼將就了,今日雖然也好吃,但到底不如你之前的水平。”
宋瑾一聽她都這麼說了,隻好就此答應下來。
俞桉又安撫了他兩句,將他安撫好了才轉身回自己寢房,雖然一連睡了幾日,但也不足以彌補大量靈力流失的虧空,她現下最緊要的還是閉關修煉,儘快恢複巔峰狀態。
這般想著,她便直接在床上開始打坐,將體內靈力運轉一周後,頓覺心曠神怡,再一想到某些人這幾日要寢食難安了,就更是心情愉悅。
夜半,主峰。
周茵茵焦急地在藏書室門口走來走去,好不容易等到趙平和後,立刻飛快地迎了上去:“想了幾日了,想出辦法了嗎?”
“鳥語峰添了新結界,若是有人擅闖,俞桉定然第一時間就會發現,”趙平和臉色陰沉,“除非有比她修為更高的人闖進去。”
“她如今是金丹巔峰,整個合仙宗還有比她修為更高的嗎?!你特意叫我出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周茵茵煩躁得嗓子都要冒火了,這幾日每次閉上眼睛,夢裡都會浮現劉峰主屍首異處的樣子,以及俞桉在高台下看她的眼神。
她都快要瘋了,厭惡給她帶來威脅的俞桉,更厭惡會恐懼一個廢物的自己,她隻恨不得現在就把俞桉挫骨揚灰,以解心頭之恨。
苦心籌謀多日的計劃被毀於一旦,趙平和也不耐煩到了極致,現下聽到周茵茵這般同自己說話,當即冷笑一聲:“好像是大小姐先一直派人給我傳信,我才會出來的吧?趙某每日裡也忙得緊,若大小姐還不冷靜下來,那今日咱們就不必再說了。”
周茵茵一聽瞬間慌了,立刻大聲嗬斥:“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大小姐還聽不出來嗎?將俞桉名字添在名冊上的人是你,聯合劉峰主傷她性命的人也是你,這一切都是你一人所為,跟我趙平和有什麼關係,你若是再這樣無理取鬨,那我就不管了,反正不論誰做宗主,我都隻是七峰主之一。”趙平和冷冷地看著她。
周茵茵眼底閃過一絲恐懼:“你不能……你不能這麼做!你跟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俞桉是知道的,她若是當了宗主,你也彆想好過!”
“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所以心裡自然希望是大小姐你來做這個宗主,可我到底是個長輩,你方才像對狗一樣呼來喝去,任誰心裡也是不舒服的。”趙平和打完一棍子,又識相地給了一顆棗。
周茵茵何嘗不知道他的把戲,隻可惜如今的她隻有築基巔峰的修為,身為宗主的父親也去世了,在合仙宗唯一能依靠的隻有趙平和,若他再反水,那她就真的無法在合仙宗活下去了。
即便心有不甘,即便恨得發慌,但她還是忍著氣,噙著眼淚跟他道歉:“趙叔伯對不起,茵茵實在太害怕了,才會對您出言不遜,還請您看在我父親的份上原諒我一次。”
“好說,你日後聽話些,我自然還是站在你這邊的。”趙平和也溫和起來。
周茵茵強行忽略心裡的憤怒,低著頭言歸正傳:“可俞桉如今已經是金丹巔峰,合仙宗內再無人是她的對手,且經過劉李二人,她對我們肯定起了提防,我們如今即便想動手,恐怕也不行了。”
趙平和沉著臉:“你說的這些我都考慮過了,的確不好下手,所以我們隻能另辟蹊徑。”
周茵茵皺眉:“該怎麼做?”
“先前派去告知競選延後的仆役,回來後說是俞桉那個病秧子徒弟接見的,”趙平和勾起唇角,“明明身子骨弱得跟紙一樣,卻在中了劉峰主一掌後依然活著,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周茵茵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先按兵不動,派人去給其他仙門送信,邀請他們於競選當日前來觀戰,”趙平和冷笑,“既然打不過她,那我們便借力打力。”
周茵茵眉頭越皺越深,沉默許久後才乾巴巴開口:“可與合仙宗交好的那些仙門,最高修為也沒越過金丹去,而最強的那幾個,又向來不屑與我們為伍,如何能請得動他們?”
“那就要用他們最想要的東西吸引他們了。”趙平和淡淡道。
周茵茵還是不懂,但見他沒興趣再說下去,也沒有敢再問了。
時間一天天流逝,鳥語峰太過安靜了,俞桉總覺得不對勁,思來想去許久後,決定找個理由,先將宋瑾送走一段時間。
“我不同意。”宋瑾繃著臉拒絕了。
俞桉無奈:“我打算多叫些仆役來鳥語峰修葺一番,到時候會吵到你休息,所以才想將你送去天靈山一段時日,等你恢複了,我再去接你回來。”
“師尊這幾日不去忙競選的事,為何突然要修葺鳥語峰?”宋瑾不高興的問。
俞桉清了清嗓子:“等競選一過,我便是宗主了,鳥語峰如今這個樣子哪見得了人,不如趁現在先修葺一番,將來也好見人。”“那師尊就修葺吧,我在屋裡又不出來,實在不行一道隔音符就擋住了所有聲響,不會打擾到我休息。”宋瑾直接拒絕。
俞桉有些頭疼:“隔音符能擋得了雜音,卻擋不了彆的,到時候砸房梁抬瓦片的,怎麼可能不打擾你。”
“阿瑾樂意被打擾,”宋瑾油鹽不進,見俞桉還想再追問,便直接打斷了,“我知道師尊是擔心周茵茵他們會對我下手,可我不怕,若師尊敵得過他們,便一定能護住我,若是敵不過,那他們也不會留師尊的性命,我便隨師尊一起死,總之我不給師尊添麻煩,卻也絕不會離開師尊。”
俞桉怔怔的聽他說完,半晌忍不住憋出一句:“你是第一次說這麼一大段話吧?”
宋瑾臉頰泛紅:“反正師尊彆想丟下我。”
俞桉看慣了他穩重的樣子,乍一看到他這般孩子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隻好答應他留下來,同時又給鳥語峰加了幾個結界,以最大限度保證了鳥語峰的安全。
在她的萬分小心下,很快到了競選當日,經過反複幾輪的打鬥後,最後留下的果然隻有她和周茵茵。
幾日沒見,周茵茵再不複當初的倨傲,看向俞桉的眼睛裡充滿了警惕,俞桉冷淡的與她對視,隻稍微釋放威壓,便逼得她跪了下去。
“周茵茵,你給我的那些欺辱,如今也該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