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了,我不知道。”
在他們對麵,羊之王中原中也抱著手臂道,身體後仰,蹬著椅子的動作顯得格外少年氣,幾乎有點氣呼呼地打量著眼前的人。
在幾分鐘前,咖啡廳掛在門口的風鈴響起,這兩個人就一前一後地走到了他的麵前,身著偵探服的少年坐在了他的對麵,而另一個卻直奔點餐處,搞得就像真的是友人會麵一樣。
明明是脅迫他來到這裡的才對。
中也沒能從他們身邊看到白瀨的身影,眼底一沉,把衛衣拉鏈拉了起來遮住臉,雙手再次插兜,聲音沉悶:“你們把白瀨怎麼樣了?”
“放心,可愛的羊之王先生,他不會有事的啦。”江戶川亂步仰頭看向走過來的荒木涼介,視線跟著他走,同時伸出手,“荒木君,甜點呢。”
“這裡。”荒木涼介把碟子放在了他的麵前,“草莓的。”
亂步小聲地歡呼了一聲,拿起叉子開始撥弄上麵的草莓,荒木涼介坐在他的身邊,撐著下巴看亂步小口小口的吃蛋糕,有種自己在飼養小型貓咪的感覺。
“汽水呢?”亂步停住了手裡的動作。
“待會兒給你買。”他終於伸出了罪惡之手,戳了一下亂步的臉頰,對方沒有躲開。
荒木涼介驚訝地看向亂步,對方隻是鼓起了臉頰。
聽到他們的對話,中原中也無法忍受的坐直了身體:“喂喂,你們真的是來吃蛋糕的嗎?”
“差不多吧。”荒木涼介看向他,語氣輕鬆,“反正又不是矛盾的事情。”
中原中也眉頭皺起,看向坐在他對麵的兩個人。
“你們說自己是[武裝偵探社]的人是吧?我不知道你們參與進來是什麼意思,[羊]的事情我們自己可以解決。”
荒木涼介心說,看來他和中也在某些時候腦回路是一樣的,起碼他們都對這個問題很好奇。
看到中也一副著急的樣子,而江戶川亂步依舊那樣不緊不慢,荒木涼介隻好歎了口氣,把[羊]招惹到的事情有保留的說了一遍。
但隻是告訴中也是因為鑽石的緣故,所以港黑才會對他們采取行動。
中原中也沉默:“……”
他想不到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羊]成了替罪羊。
“在想什麼?想港口黑手黨們居然如此過分,在他們眼裡一群小孩的生命沒有一顆鑽石重要?人命就像芥草一般?”
“不……”中也抬起了頭,緩慢地摩挲著自己的手腕,“雖然感覺無法接受,但是弱肉強食的法則在哪裡都是正確的,這再正常不過了,我隻能接受。”
荒木涼介聞言一愣,繼而暗笑:中也,你注定是港黑的成員。
中原中也皺眉,繼而說道:“隻是我清楚白瀨這個家夥,你要是說偷酒我不會懷疑,這是他做得出來的事情,但是他絕對沒有膽量去竊取如此昂貴的紫鑽,並且隱瞞下來。”
白瀨生長於貧民區,對他來說,上億的寶物已經超越了貪婪的界限,他的眼界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隻會誠惶誠恐不敢觸碰,所以這令中原中也困惑。
“你問了太宰嗎?”荒木涼介道。
中原中也立刻露出一言難儘的表情:“什麼,太宰治嗎?我到現在都沒有逮住他,等我遇到他,一定要給他好看。”
看來兩人還沒有達成命運的會麵,好可惜。
“所以一定有人在背後搗鬼,到底是誰?”中原中也咬牙道,“可惡,到底怎麼才能解決[羊]遇到的麻煩。”
“其實,中也……”
荒木涼介正打算說話,但江戶川亂步一個手肘打斷了他的話,他插起了草莓,咽下去之後才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遞了過去:“你認識這個人嗎?”
中原中也謹慎地接過了照片,端詳上麵那張模糊的臉,片刻後,猶豫道:“……不記得了,不……我應該沒見過,他是誰?”
這是一個僅憑借著模糊的偷拍都能看出其出色五官的外國人,黑發垂落臉頰,眸色猩紅,如果中原中也在哪裡遇到過的話,他一定會有深刻的印象——
這不是一張讓人容易忘記的臉。
更加令人驚訝的是,對方顯然是已經發現了攝像頭,甚至有閒心朝它露出一個假笑。
荒木涼介瞥了一眼:“是……俄國人?”
得到肯定的答複,他皺起了眉,腦海中有個猜想成型了。
太宰……
他說的是真的?
亂步的聲音繼續道:“這是在港黑碼頭拍到的畫麵,幕後提供鑽石的那位售賣者……費奧多爾·D,一個十五歲左右的俄國人,這就是偵探社拿到的最有利用價值的情報。”
一顆紫鑽在俄國被拍下,這件事本來就存在疑點。
如此珍貴的鑽石,在麵世的一刻就會受到追捧,因為對持有者來說,這是權力的象征,怎麼可能讓遠在日本橫濱的港黑收到消息?
“嗯,唔,真相很明顯啦。”亂步道,“他在幾天前出現在日本橫濱的碼頭船艙上,也就是港黑運輸貨物的那艘船,在這之後,就發生了失竊案。”
在場的兩個人都迅速反應了過來這蹊蹺之處。
先不說為什麼價值上億的鑽石售賣者是個十五歲的少年,就是傻瓜都能從聯係中得出結論,是他提前在貨倉就動了手腳,帶走了鑽石,白瀨是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