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淡道:“你彆管了,這事兒和你沒關係。”
葉薇見他提步朝外走去,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湧上來。她本來都打算過來和皇帝挑明了。安傅母突然出現在這宮裡,再加上皇帝這段時間的反常舉動,她幾乎已篤定他看穿了自己的身份。
可現在是怎麼回事?他到底有什麼瞞著她?
“陛下……”
皇帝停住腳步,伸手按了按額頭,“算了,朕其實也沒什麼胃口。你回去吧,朕現下心情不好,想一個人靜一靜。”
葉薇這個節骨眼哪裡敢走,聽皇帝那口氣,該不是問完話就要把安傅母滅口了吧?
“陛下,您看起來臉色不太好,究竟怎麼了?”她走到他旁邊,拉住他的手善解人意道,“這些日子以來,您總是做些奇怪的事,臣妾都快看不懂您了。如果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你告訴我好不好?就算幫不上忙,有個人說說話,也比凡事都憋在心裡好。”
他垂眸,似乎在掂量這話是否真的有道理。葉薇耐心等著,終於,他偏頭看著她,“也不是想瞞著你,但這件事是關於楚惜的,說出來又怕你不高興。”
“您連拿宋氏當宋楚惜的事都告訴我了,這個難道可以更壞?”
他無奈一笑,“是我不好,彆生氣。”
葉薇彆過臉,佯裝發怒。他看著她的側顏,輕輕歎了口氣,“剛才你看到的那個宮女,其實是楚惜的傅母。”
“宋大小姐的傅母?陛下派人將她接到煜都,難道是為了了解宋大小姐當年的事情?”
“原本是這樣,不過沒想到見到麵之後,卻讓朕得知了另一個驚人的真相。”
葉薇心裡咯噔一下,“什麼真相?”
皇帝不答反問,“你對魏國夫人白氏了解多少?”
葉薇蹙眉,“臣妾隻知道她是前大司馬大將軍白慶的嫡長女,名門閨秀,彆的就不清楚了。”
“是,她的確是名門閨秀。白大將軍半生戎馬,年過四十才有這麼一個女兒,對她很是寵愛,所以養出了她強勢狠辣、唯我獨尊的個性。”
“唯我獨尊?可煜都上下對這位夫人的評價都很好,說她賢惠高貴,是左相大人的賢內助呢。”
“那隻是她會演戲罷了。這一點魏國夫人就比朕那位姑母高明多了,明明壞事做儘,卻人人都誇讚她德才兼備、大度寬容。”
“那麼,陛下說的真相難道和魏國夫人有關?”
又是許久的沉默,皇帝慢慢點了下頭,“是。不僅與她有關,也和那位故去的沈夫人有關。”
沈夫人……母親?
和魏國夫人以及母親有關的真相,由安傅母的口中道出,是什麼?究竟是什麼?
“當年沈夫人有孕,宋演卻離開家鄉入京趕考,更是在高中之後得了大司馬千金的青睞。對這樁婚事,大司馬原本是不樂意的,因為宋演家中已有妻室,白家的女兒總不可能上門給人做妾吧?就算讓他休妻也不行,傳出去名聲太難聽了,大司馬丟不起這個人。
“正在白氏和父親僵持不下之際,惠州卻傳來消息,說沈夫人難產而亡,隻留下個女兒。事情因此得到解決。雖說以白氏的身份,做人續弦也是委屈了,然而她實在堅持,大司馬又很欣賞宋演,最終答允了婚事。
“這件事朕從前也聽人說起過,都當作是左相年輕時的風流韻事,左耳入右耳便出了。可是沒想到,昨日那傅母安氏見到朕,在我說明召她入宮的緣由之後,居然跪地哭求,讓我為楚惜還有她母親報仇。
“阿薇,你知道是什麼仇嗎?”
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葉薇聲音都開始發顫,“沈夫人,沈夫人當初難產,難道……”
他看著她這個樣子,心中有短暫的心疼,然而很快,他強迫自己把這感覺壓下去。這世上總有些事情是我們必須麵對的,如果他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麼她一定會希望知道這些事情,而不是被蒙在鼓中。
“沒錯。是白氏見父親不肯同意這樁婚事,所以暗中派人去了惠州。她倒沒有出手加害她,隻是把宋演在煜都被千金貴女看中的消息告訴她了,還說了不少奚落折辱的話。沈夫人當時已懷孕九個月,身子又一貫柔弱,哪裡受得了這個刺激?她當晚就開始腹痛,提前一個月生下了孩子。不過好運也僅此而已,孩子活了下來,她自己卻送了命。”
葉薇身子晃了一下,她及時扶住了旁邊的牆壁,“是因為這個……因為這個,她才會死的……”
難怪安傅母會那麼防備白氏,難怪她幾乎想扔下病重的母親,也要陪她去煜都,難怪臨彆時她殷殷囑咐,讓她凡事千萬多長一個心眼。
居然,是因為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真是不好意思,到十一點半的時候還沒寫完,然後我就被媽媽罵了……讓我滾去睡覺……前天晚上熬夜的事情還是被她知道了,抹淚……
今天早上起來寫的,算昨天的更新,今天晚上還是會更的。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