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半夜又總是聽見薑意在客廳小聲看電視。
呂菡親媽眼,覺得自己兒子憔悴得不行,下巴都尖了一點。
呂菡不知道初三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知道再這樣下去不行,對薑政道:
“意意狀態不對,你要不要去問問?”
薑政再嚴厲也是當爸的,薑意最近的模樣他也是看著眼裡急在心裡,他甚至問過薑斐是不是安華出問題了,不然薑意怎麼會一副大受打擊、有點一蹶不振的架勢?
然而得到的答案是安華好得很,運營狀況比當初交給薑意時還好。
不好的隻有他小兒子。
薑政當爸這麼二十幾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棘手的情況,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搞,看薑意明明很難受還要當著他們的麵強顏歡笑的模樣,覺得還不如安華倒閉算了。
威嚴的爸爸當久了,讓薑政走柔情路線他也不會,聽了呂菡的話搖頭:
“還是你去吧,你平時和他親一些,孩子們有什麼話都願意跟你說。”
薑政自己都沒發現自己說這句話時語氣有些酸溜溜。
呂菡遲疑:“意意不想說,我去問不是揭他傷疤讓他更難過?”
薑政:“……那你就讓我去當這個惡人?”
“……”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見了踟躕,最後把目光放在了薑宜初和薑斐身上。
薑宜初:“???”
合著想讓我去當惡人?
最後還是薑斐看不下去了,起身道:“我上去看看吧。”
已經快吃晚餐了,薑意今天還沒下過樓。
薑政有些擔心看他,大兒子有時候太冷靜太毒舌,他擔心薑斐去是雪上加霜。
薑斐讀懂了他老爸的目光,也不生氣,平靜開口:
“要是爸您想去也行。”
薑政:“……”
最後還會薑斐敲開了薑意的房門。
薑意開門看見是他還笑了笑,說自己正在睡覺,問他找自己什麼事。
薑斐徑直坐在薑意房間的沙發上,看他關上門後又看了一眼他亂糟糟的頭發,兩條大長腿自然交疊:
“說說吧。”
薑意慢吞吞的朝他走:“說什麼?”
薑斐最見不慣彆人不修邊幅無精打采有氣無力的模樣,薑意是他弟,待遇不同,但他也沒打算跟他繞彎子:
“吵架了還是分手了。”
薑意一怔,看向他哥:“你……都知道了啊。”
薑斐定定地看著他不說話。
見此薑意轉念一想,也是,他哥何等精明的一個人,看不出來才奇怪。
“抱歉。”薑意抬手搓了搓臉在旁邊坐下:
“我在調整情緒,但是還沒好……”
他忍著快一天沒回鬱欽川消息沒接電話了,也已經快忍到極限了。
他知道這幾天家裡人受他的影響較大,他也不是故意的,但他的確沒法控製自己。
失戀的過程比他想象中難熬多了,他隻能做些什麼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半夜睡不著找虐得人心肝疼的影視劇片段來看,好讓自己情緒有個發泄口。
薑斐不是上來聽薑意道歉的,直截了當道:
“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劈腿出軌還是挪用公款?”
薑意愣了愣,最後緩緩地搖搖頭。
“哥……”
薑意這一副為情所困的頹廢模樣看得薑斐皺眉,正當他想開口想說什麼的時候,就聽薑意低低的叫他。
然後他聽見他那個總是彎著眼睛笑、敢懟老爺子、敢在大家麵前罵薑懷一家喪良心的笨蛋弟弟,用一種很茫然,很輕的聲音對他道:
“他好像沒對不起我,隻是我自己好像個笑話……”
薑意一直是個善於反省自己的人,他這幾天想了很多,其中就包括:
是他主動告白,當時的鬱欽川作為他的金絲雀,麵對金主的告白,除了接受之外又能做什麼呢?
義正言辭拒絕表示賣身不賣心嗎?
然後等著自己握著契約給他穿小鞋嗎?
薑意綜合考量了一下,比起拒絕,鬱欽川順從自己先答應,等合約到了後再找個合適的理由分手顯然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答應自己,百利無一害。
是他自己昏了頭,沒聽朋友們的勸告,才造成現在的難堪局麵。
比起氣鬱欽川,薑意現在更氣自己。
薑斐沒想到能從薑意嘴裡聽到這種話,擰眉問他還是什麼意思。
薑意這狀態太不對了,薑斐甚至懷疑他這個笨蛋弟弟是不是遇到了擅長PUA、玩弄感情的渣男。
事情落得這個慘淡收尾的下場,薑意現在也沒什麼不好說的,於是他看向薑斐,坦白:
“哥,其實我之前騙了你,我其實是包養了一個男人……”
薑意想不過是把腿打斷,打斷了他剛好不用去上班不用出門。
薑意把一些細節忽略了跟薑斐說了個大概,隻是說他去年一時心血來潮包養了個男人,而現在他發現自己動了心,而對方僅僅是把他當金主。
饒是薑斐,聽完薑意的話也愣了愣。
他沒想到薑意跟外麵的那些人學壞了,竟然也玩起了包養那一套。
也明白薑意當初為什麼那麼確定鬱欽川跟鬱氏集團為什麼不可能有關係。
要是真有關係,鬱欽川也不可能被薑意那點錢包養。
薑斐看著意誌消沉的薑意,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用金錢買賣身體感情,他想說活該,要是換個時機知道薑意乾的這荒唐事,不等薑政動手,薑斐自己都能把他揍到醫院去。
但到底是自己弟弟,薑意現在自食惡果,再嚴厲的話他也說不出口。
知道薑意和鬱欽川荒唐的關係後,原本想再勸什麼的薑斐也不可能勸了,最後起身離開前道:
“既然你心裡都想清楚了,那你自己斷了,他在安華的職務你要是不想出麵,我會讓司澤處理。”
事到如今,鬱欽川是不可能繼續在安華待下去了。
坦白後沒有自己想象中的狂風暴雨,薑意抬頭愣愣地看薑斐:
“哥……你不罵我嗎?”
薑意都做好了住院的心裡準備。
薑斐覺得他這個弟弟怕不是真的是個傻的,看他:“罵你有用嗎?”
薑意又不說話。
薑斐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出去了,薑意坐在房間忽然笑了一聲。
沒想到第一個知道他失戀的人不是戚白竟然是他哥。
跟薑斐說明後,薑意心頭輕鬆一些,覺得當斷則斷是個好辦法。
有的事情,遲早要攤開說的。
於是在晚飯後鬱欽川再次打來視頻電話後,薑意毫不猶豫掛斷後打了個語音過去。
他現在不能看見鬱欽川那張臉。
他怕自己看見鬱欽川後,有些話就說不出來了。
麵對鬱欽川,他知道自己向來沒什麼出息。
鬱欽川很快接起,薑意聽見那邊明顯鬆了一口氣:
“阿意你終於接電話了。”
現在聯係上薑意越來越難,今天對方連電話都不接了,要是再聯係不上,鬱欽川都準備上門找人了。
擔憂的心落地後,鬱欽川道:“還好我今天初九,後天就能見麵了。”
薑意握著手機聽著鬱欽川熟悉的聲音,聽他說了幾句後才開口打斷他的話:
“鬱欽川。”
薑意很少連名帶姓叫鬱欽川,鬱欽川略一停頓,聽出他語氣裡的不對勁,於是放緩了聲音:
“怎麼了?”
薑意趴在陽台看著漆黑沒有一點星星的夜空,嗬出一口熱氣,輕輕開口:
“我們分手吧。”
吐出的白霧很快消散的空中,薑意抬手按了按心口,感覺那裡好像也有什麼東西散了。
鬱欽川想到了薑意可能有事,但他沒想到薑意會說分手,他愣住了:
“阿意,你說什麼?”
鬱欽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旦開了頭,後麵的話就好說多了,薑意一字一頓開口:
“我說,我膩了,不想陪你玩了,以後不用聯係了。”
那邊的鬱欽川沒說話,但薑意聽見對麵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薑意此時竟然還感覺到了一絲快意,閉著眼感受冰涼的夜風,語氣也帶著涼意:
“我們的合約還有不到四個月,算我違約,之前的房子我會讓人過戶到你名下,違約費分手費,隨便你怎麼想,那房子是你自己住還是轉手,我也不管。”
怕自己心軟,薑意一口氣說了很多。
而鬱欽川一直沒說話,等他說完後才啞著聲音問他為什麼。
薑意卻是笑了一聲,第一次覺得鬱欽川這個人還挺沒意思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掌握了說話點到即止的語言藝術,有些話說得太明白,兩個人麵上都無光。
薑總還是要麵子的,自然不可能主動說自己知道了一切,知道自己被騙了。
薑意似嘲非嘲:“不是跟你說了麼,我膩了。”
“鬱欽川,我承認你長得很好看,但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和你過一輩子吧?”
鬱欽川起身,忽略他的話:
“你現在在哪兒?我來找你。”
指甲陷入手心都感覺不到痛,薑意麻木地吐出傷人傷己的話:
“都說了以後不用再見了,看在我們以往相處得還算融洽的份上,你要是覺得分手費不夠,咱們還可以再談,就這樣談就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沒用,竟然還沒寫到掉馬!
可惡,明明大綱就在眼前!
為了雀茶掉馬,明天也是六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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